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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韶光想到這里,半點虧心都沒有。在商言商,本就是嚴家不義在先,也莫怪柳家不顧舊情。 柳韶光的身量較之一般女子要高挑一些,辦起男子來,絲毫不露破綻。一路上跟在柳換身后,只說是柳家族弟,前來助柳煥一把。 有了護衛(wèi)軍在,一行人順順利利地到了并州邊境的懷安縣,過了懷安縣,便進入了膠州境內,再過膠州,便是北疆。 柳韶光頓時來了精神,上輩子在懷安縣,運糧隊還碰上了山匪搶糧,最終牽扯出懷安縣官場亂象,以致懷安縣官場大換人,算起來倒是當年名震并州的一樁大事。 不過這一回,有穿著鎧甲拿著武器的護衛(wèi)軍相送,膽子再大的山匪也不敢碰這樣的硬茬子。搶商隊和搶軍隊那可是完全是兩個后果,搶商隊運氣好沒人追究,打點一下也就過去了。搶軍隊?那可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這一路上,運糧隊伍走得十分安穩(wěn)。反倒是柳韶光閑不住了,攛掇護衛(wèi)軍領頭的指揮使,“聽聞這一代山匪猖獗,劉大人若是順手將他們除了,也算是大功一件?。 ?/br> 這位劉指揮使得過何敬的叮囑,讓他千萬照看好柳韶光,心知柳韶光身份特殊,待柳韶光便格外寬厚,聽了柳韶光這么提議也不惱,只是好脾氣笑道:“到底不在江南境內,貿(mào)然生事,怕是要連累何總督?!?/br> 柳韶光腦子格外靈光,當即接話,“那我們便想辦法讓他們先生事,我們那叫合理反抗順便幫并州同僚除去一大禍害!” 劉指揮使頓時沉默:這小子估摸著也是哪家準備下場混官場的小少爺吧?瞧這滿肚子壞水的模樣,真是個混官場的好苗子。 文官,心都臟! 不過,讓柳韶光意外的是,山匪似乎跟她心有靈犀似的,劉指揮使還沒下令呢,山匪那邊倒先有了動靜。大半夜的,夜宿山間的柳韶光覺淺,神奇地聽見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的動靜。和衣而眠的柳韶光頓時警覺,睜眼仔細環(huán)顧四周,似乎見到后方糧草處似乎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柳韶光當即向正在守夜的鏢師示警,鏢師們的眼神比柳韶光利得多,當即一聲大喝,一時間四下響起兵器嘩啦作響的聲音,護衛(wèi)軍們迅速一躍而起,抓著武器便向來人追去。奈何來人極為熟悉地形,又是夜間,竟讓他們逃了去。 再一看,若不是眾人機警,怕是要被他們燒了不少糧草。 劉指揮使頓時大怒,“混賬!他們若是不想活,我們便送他們一程!” 柳韶光心里也有些奇怪:山匪哪來的這么大的膽子? 第22章 、022 ◎山匪◎ 山匪猖獗至此,柳韶光不由心下生疑。再一看怒火滔天的劉指揮使,暴怒之余同樣還保有冷靜,沉著臉吩咐部下,“四下戒嚴,輪流值守,全都給我養(yǎng)足了精神,待到天亮,老子帶你們去抄了這幫王八犢子的老巢!” 堂堂朝廷軍隊,差點在山匪手里吃了虧,不弄死這幫山匪,怎么能解劉指揮使的心頭惡氣? 柳韶光眉眼微動,挪到劉指揮使面前,小聲道:“這幫匪徒在懷安縣內如此猖狂,竟連朝廷的軍隊都敢動手,想必平常沒少做殺人越貨的勾當。莫非懷安縣內的駐軍如此不堪,竟奈何不了這幫山匪? 朝廷限制鹽鐵買賣,方才那幫山匪手里拿著的武器,瞧著可不輸劉指揮使他們這幫正規(guī)軍。 劉指揮使自然比柳韶光更清楚其中的蹊蹺,當即冷笑一聲,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刀,刀背上映出他泛著殺意的眼神,“看來有些人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柳韶光上輩子同樣經(jīng)歷了這遭,小聲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這懷安縣令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堂堂父母官,就是這么庇護一方百姓的?” 柳煥緩緩伸手拽住柳韶光后脖頸的衣裳,淡淡向劉指揮使道歉,“族弟年少,口無遮攔,大人莫怪?!?/br> “少年郎本就該有這份熱血!”劉指揮使哈哈一笑,豪氣地擺擺手,反正柳韶光罵的又不是他,他生什么氣?他不但不生氣,還要夸柳韶光罵的好呢,“讀書人有句話,叫什么在其位謀其職,就是說屁股坐了什么位置就得撐起相應的擔子。懷安山匪作亂,猖獗至此,甭管懷安縣令到底時好時壞,總歸逃不過一個無能的帽子?!?/br> 柳韶光給了柳煥一個得意的眼神,被柳煥一眼瞪了回去。 第二日清晨,天色已亮,劉指揮使便叫人去探路,找找山匪的老巢到底窩在哪兒。另一部分人則進縣城打探,看看懷安縣境內到底是一番什么樣的光景。 劉指揮使手下的士兵都不是孬的,辦起事來很是利索。去縣城的人還沒回來,前去探路的便綁著倆山賊過來復命了。 倆山賊見了劉指揮使就開始喊冤,“大人饒命啊!真不是我們干的,就算借我們一萬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對兵爺爺們動手啊!” 劉指揮使冷笑一聲,再次拔刀,威脅的意圖十分明顯,“再號喪,老子就讓你們到地府里頭給你們祖宗號去!” 兩人瞬間閉嘴,連呼氣都不敢呼,生怕劉指揮使覺得他們呼氣的聲音太吵直接送他們去見閻王。 “老實交代,你們的老窩在哪兒?” 兩側的護衛(wèi)軍十分默契地將刀架在這兩個山匪的脖子上。 威脅十分管用,兩個山匪竹筒倒豆子似的將上山的路線全都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