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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虞陟。 到底是年輕人,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說起就起也不怕頭暈。 虞隙搞不明白狀況,問他來干嘛。 虞陟像是也沒想好該怎么回答,欲言又止半天,最后低聲憋出一句:“我今天......看到新聞了, 爸爸帶你去了表彰儀式?!?/br> 這倒霉孩子還在青春期,發(fā)育得正是快的時候, 驀地站起身來,把門板檔得嚴嚴實實。 好在這棟公寓樓一梯一戶,同層沒有鄰居, 在樓道里說上幾句話也不至于打擾到別人。 虞隙也就先順著話往下接:“等你畢業(yè)進了公司, 他也會帶你去的。” 虞陟完全不是這個意思,視死如歸閉上眼說出心里話:“不是的, 姐,我其實...偷偷改了志愿, 我不想學畜牧,也不想進公司?!?/br> 說實話, 虞隙其實不是很有興致關心虞陟的理想和愛好, 但是人家都蹲她家門口來了, 她只能覷他一眼, 面無表情地回答: “你學什么都不影響進公司,總有你可以發(fā)光發(fā)熱的崗位。” 這話還有后半句,虞陟進不進公司,那不是她需要cao心的事,虞隙不欲說得太直白。 虞陟一下急了,聲調也不由自主拔高,活像受了大冤枉,當下就急著要辯解清楚: “姐!我根本就沒想進公司,也、更沒想跟你搶,我—— 總之,你能不能別因為這個對我有意見?我保證不會妨礙你的?!?/br> 虞隙莫名其妙被甩上一份保證書,看智障似的看著他,“我什么時候對你有意見了?” 少年說不下去似的,話鋒一頓,“就......之前我媽說要我報畜牧專業(yè),然后你跟爸就吵架了,我......” “打住。” 虞隙跟虞正源這幾年吵架的次數(shù)多了去了,她壓根懶得去回憶虞陟指的究竟是哪一次。 “你誤會了,就算吵架也與你無關。你的專業(yè)選擇更加與我無關,你們一家人慢慢商量也好,還是你自己獨立決定也好,都跟我扯不著?!?/br> 這一連串的“無關”讓虞陟更苦惱了,他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啊。 虞隙看不下去他好端端一張清秀臉皮皺作一團,揉著太陽xue問他: “你到底什么情況?偷改志愿被發(fā)現(xiàn)了?然后離家出走找我收留你?” 她的叛逆期不在學生時代,這已經是她能想出來的最有可能的猜測了。 “我......算是吧?!?/br> 爸爸還不知道,但眼看要到開學日期,他遲早要坦白。 今天看到新聞,就突然很想坦白,把黎美云驚得捶胸頓足。 “爸估計也差不多回家了,你媽肯定會跟他說的,你不回去面對一下?” 虞陟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勢,“沒什么好面對的,他對這事估計還沒我媽十分之一的在意,頂多也只是覺得我不聽話,惹麻煩?!?/br> 虞隙假裝沒聽出來少年越說越低落的音調:“那不就是無事發(fā)生?那你跑來我家門口蹲著做什么?” 虞陟被問住了,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在新聞上看到jiejie端正坐在觀眾席上的照片,突然就很想找jiejie聊聊天。 甚至剛剛高考完的時候就想來了。 可是那段時間jiejie很忙,作為一個合格的弟弟,虞陟只能推遲添亂。 他明明有個很優(yōu)秀的jiejie,可是跟爸媽沒法說的話,jiejie也不要聽他傾訴。 他馬上就要成年了,跟同為成年人的jiejie會不會有共同話題一點?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跟jiejie親近起來? 虞隙心疼自己站得腳桿累,打斷少年的糾結: “我要進去了,你是走還是進來?” 虞陟終于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 “我可以進去嗎!” “沒不讓你進啊,你自己非得堵門口說話?!?/br> 虞隙伸手輸密碼,動作沒故意遮掩,虞陟倒也很懂事地轉過身不看。 虞隙的待客之道也就到換鞋的時候幫忙打開鞋柜為止。 丟下一句“自己找鞋換”,就蹬上自己的富貴毛毛拖,踢踢踏踏地去廚房倒水喝。 身后的少年受寵若驚地跟上來,發(fā)現(xiàn)了什么機密似的,興奮地可以壓低嗓門: “姐,你家為什么會有男士拖鞋,是姐夫的嗎?” 虞隙被那個唐突的稱呼點中xue位,水龍頭一關,反手就是一巴掌:“......會說話嗎你!” 她飛快地低頭看一眼,什么男士拖鞋,就是碼數(shù)大一點而已,大概是景陸沉以前常來所以給他自己買的吧。 后來她反正沒動手,既沒有收撿也沒有扔,就這么被家政藏進了鞋柜也不知道。 被拍中手臂外側的虞陟開心極了,就是要這樣打打鬧鬧才像親姐弟嘛! 嘴上還要不怕死地繼續(xù)爭辯,“jiejie的男朋友我叫姐夫也沒錯嘛!” 虞隙打開制冰機,嘩啦啦往杯子里接冰塊,面無表情下令:“自己找杯子,不喝冰的就自己燒熱水。” 把撅著嘴嘟囔“女孩子喝這么冰不好吧”的虞陟丟在身后,自己端著水杯走了。 虞陟也跟著有樣學樣,新奇地摸索嵌在冰箱門中間的自動制冰口。 虞隙翹著二郎腿在沙發(fā)一角仰著頭等他。 她其實對虞陟虞陎都沒有什么意見啊,只是不親近也沒理由親近而已,但也絕對沒想嚇著孩子。 等虞陟指頭哆嗦捏著個玻璃杯過來,虞隙瞬間忘了自己沒想嚇著孩子的本意,壓迫感十足地開始審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