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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暴君心頭血后 第38節(jié)

    如今蕭瀾月對他疏遠,那是不知道他的身世,若是將來他黃袍加身,天下又有哪個女子會拒絕。

    即便她后面的事沒有夢見過,但想來以沈放的性情,也會善待接他回宮的蕭家,娶蕭瀾月做皇后更是理所當然的事。

    一時之間,好似有股東西堵著她的心口,這種心情就像是她辛辛苦苦養(yǎng)了大半年的白菜,被豬給拱了。

    算了算了,與其將來白菜自己蹦到豬的嘴里,還不如她親自送去,還能讓白菜念著她的好。

    沈放難得失態(tài),也沒注意到林湘珺的情緒變化,有了方才的小插曲,兩人頓時都沉默了。

    他駕馬將她送到了春喜身邊,下馬的時候,他先翻身下來想要伸手去扶她。

    可林湘珺忘了這是大馬,不是之前那匹腳能點地的小馬,已經(jīng)先一步翻身要下來。

    一腳踩空,險些要從馬上滑下來,還好沈放扶住了她的腰,才平安地落地。

    正想板著臉教訓她兩句,又想起方才的事來,撇開眼,將嚴厲的話悉數(shù)吞回了肚子里。

    生硬地丟了幾個字,“小心些?!?/br>
    “多謝五哥哥?!?/br>
    “我去跑兩圈,你,你一會若還想騎,再來尋我?!闭f完利落地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等沈放的馬已經(jīng)跑得不見人影了,她才松了口氣,整個人倚在春喜的身上,“你快扶著我,我的腿都快磨出水泡來了,好疼呀?!?/br>
    祖母誠不欺她,騎馬和射箭一樣,沒一樣是適合她的!

    “娘子,奴婢隨身帶了膏藥,扶您回去上藥歇會?!?/br>
    林湘珺也不敢逞強了,她總覺得自己每多走一步,貼著皮rou的衣裳就會磨破她的水泡,“先回去吧?!?/br>
    至于沈放,想來她許久沒來,他也該回去了,便胡亂地點了點頭,跟著春喜上了轎。

    回到行宮后,幾位王妃在陪皇后下棋,她不敢讓人知道她腿上的傷,就怕皇后不許她再出門,便說是累了躲進了房中。

    其實她的傷瞧著并不嚴重,水泡也只是她的錯覺,但大腿內(nèi)側(cè)確實紅腫了,她又身嬌體柔,從未受過這樣的傷,才會覺得疼得厲害。

    等上了藥趴著躺了會,便不覺得疼了。

    “有沒有讓人去告訴五哥哥一聲,我許是過不去了?!?/br>
    “娘子別擔心,已經(jīng)差人去了,都是用午膳的時辰了,想來五郎君也該回來了?!?/br>
    林湘珺這才放心,美美地喝了湯,用了小半碗飯,躺著瞇了一個時辰,醒來便聽說沈清荷過來了。

    她是個忘性很大的人,事情一旦過去,便不再放在心上,在她這里,沈清荷與宋溫期的事也就揭過去了。

    邊起身便讓人請她進來,“你來很久了嗎?怎么也不喊我起來,用午膳了嗎?小廚房送了好些城里吃不到的野菜,要不要嘗嘗鮮?!?/br>
    沈清荷客氣地搖了頭,等人退下后,斟酌著道:“七娘,你是不是討厭我了?!?/br>
    林湘珺喝了藥,懶懶地活動了兩下肩膀,“說什么胡話呢,不就是跑個馬,至于想這般多嘛?!?/br>
    “我……我還以為你不愿理我了?!?/br>
    沈清荷眼眶紅紅的,甚是惹人憐惜,她最是見不得小姑娘哭的,往她嘴里塞了顆梅子:“往日的事都過去了,以后莫要再提了。”

    嘴里是酸酸甜甜的滋味,她還愿意與她打趣,看來是真的沒生氣了。

    沈清荷擔憂了半日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她是庶女,不管如何努力,兩個jiejie都有些瞧不上她,能往來相處的也都是庶女,早就習慣了為自己謀利益。

    認識了林湘珺后,也是出于本能地利用了她,可利用完她便后悔了,林湘珺與以往那些所謂的姐妹都不同,她很珍惜這個朋友。

    “你喜歡宋溫期,可他家里人是否同意,你該想清楚才好,路是你自己選的,結(jié)局如何,你都該自己承擔?!?/br>
    “多謝你七娘,除了你,恐怕再沒人真心實意與我說上這么兩句話?!?/br>
    林湘珺知道這會多勸無益,她只有撞了南墻頭破血流,才會相信別人的話。

    “對了,你何時回來的,方才路過馬場,我瞧見五哥還在?!?/br>
    林湘珺懶洋洋地支著下巴吃點心,聞言一口點心險些嗆在喉嚨里。

    “你說他還在馬場?”

    此刻離她回來都有好幾個時辰了,不是都讓下人去告訴他了,他怎么還在啊。

    她也顧不上沈清荷了,讓她隨意坐會,趕緊拾掇好,坐上轎輦就往馬場趕。

    緊趕慢趕地到了馬場,眼前的一幕,卻讓她險些跌下轎子。

    站在沈放面前的人不是景帝又是何人,只見他們父子相對而立,不知在說些什么,景帝看上去很是高興。

    林湘珺人都傻了,她費盡心思,千防萬防,就是為了不讓他們父子見面,如今還是見著了。

    她在外頭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景帝卻一眼瞧見了她,還讓身邊的小太監(jiān)來請她過去。

    一走近便聽見景帝爽朗的笑聲,“哦?你還有這樣的本事,明日可不能藏著,朕要仔細瞧瞧?!?/br>
    景帝近來身子不好,每回見著都是病容滿面的,今日怎么會如此高興,林湘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難不成是知道了什么……

    “你這小丫頭,不在你姨母身邊陪著,怎么到這來了。”

    “臣女來尋五哥哥的,沒想到陛下也在?!?/br>
    “哦?你也認得放兒?”

    她捏著手指,心呼糟糕,這才多久啊,就直接喊放兒了?

    “臣女近來在平陽郡王府讀書,自然是認得的,更何況五哥哥為人心善,多次出手搭救臣女。”

    “原是如此,朕果真沒有看錯人,放兒是個好孩子。”

    景帝身邊的太監(jiān)適時向她解釋,方才陛下興致好,想要來騎馬散散心,馬兒卻不知為何受了驚,幸得沈放出手相助。

    這件事聽著便怪怪的,先不說景帝騎馬定是奴才們鞍前馬后地簇擁著,怎么可能出現(xiàn)什么馬兒受驚。

    她飛快地在沈放臉上看了眼,真的會有這么巧合的事嗎?

    “文先生上回進宮,與朕說起過,在卿生了個好兒子,不想今日竟是在這見上了。”

    原來是文先生,他乃當時大儒,別說是大臣了,便是景帝也很仰慕他的學識,只可惜他不愿入朝為官,這才會偶爾召他進宮促膝長談。

    夢里沈放沒有去過學堂,更沒有師從文先生,難道因為她的插手,提早了他們父子相見?那會不會影響之后的命數(shù)……

    “朕知道有個神醫(yī),對治療燙傷燒傷尤為擅長,等回了京便讓他去給你瞧瞧臉?!?/br>
    林湘珺心跳得更快了,以前可沒聽說過景帝對侄兒這般上心的,即便救了他,多些賞賜也就罷了,會如此厚愛嗎?

    還是說,景帝已經(jīng)對沈放有了別樣的關(guān)注。

    如今該怎么辦啊。

    林湘珺有個壞毛病,每次一緊張便容易肚子疼,再加上之前騎馬的傷還沒好全,這會竟然有些站不穩(wěn)了。

    可景帝還在和沈放說話,她不敢漏聽半句,豎著耳朵認真地聽,手卻悄悄地搭在肚子上,不留痕跡地輕輕揉搓著。

    她站得腳有些酸軟,也聽不進他們說了些什么,隱約好像看見沈放對景帝行了個大禮,說了句什么,而后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在她面前站定:“走。”

    她詫異地啊了一聲:“去哪兒?”

    “帶你去尋大夫?!?/br>
    林湘珺驀地一愣,她什么都沒說啊,他怎么知道她不舒服的。

    “還不走,是要我抬你不成?”

    林湘珺怕他真的動手,大庭廣眾之下影響不好,趕緊邁著小步子跟上去,卻不想他難得地放慢了腳步。

    等她跟上來,才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就不能乖些,腿疼就該好好躺著?!?/br>
    林湘珺只覺得臉瞬間燒了起來,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作者有話說:

    放放:我媳婦真可愛啊。

    第34章

    方才林湘珺走后,沈放才從她的走路姿勢中后知后覺,她可能不是想去方便,而是腿上受傷了。

    想來也是,他幼年頭次學騎馬的時候,回家雙腿便磨得皆是紅腫,她如此皮薄rou嫩,又怎么可能不受傷。

    且她又是個姑娘家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就更是說得通了。

    想到她方才是如何依偎在他懷中,柔軟的如同棉絮一般,便叫他回憶起之前的夢來。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她時常入他夢,隔日醒來都得換一床被褥,想到她受傷之處,他便思緒難安。

    即便知道她回去大抵是不會來了,還是哪也沒去,守著馬場跑了半日,以消心頭的燥意,不想沒等來她,先等來了沈清荷。

    他與這個meimei兒時還能說上幾句話,待長大后,便再無往來,況且她每次見著他都像老鼠見了貓,那眼神讓人生厭的很。

    只是最近卻因為林湘珺的關(guān)系,連帶沈清荷也在他面前多了走動。

    沈放早對什么父母親情斷了念想,更何況是虛假的兄妹情,這些人但凡不舞到他面前來,打擾了他的正事,他也懶得多給眼神。

    可這次,沈清荷越界了。

    她可以為自己的親事謀劃,也可以使些小手段,但傷害到的人不該是林湘珺。

    他見過林湘珺挽著她的手說悄悄話,見過她吃她遞過來的點心,更見過兩人坐在同一頂轎子里。

    她那般愛哭的性子,知道這事,指不定躲在哪處掉眼淚,實在是叫人煩心。

    故而,沈清荷過來時,沈放喊住了她。

    沈清荷剛剛才把宋溫期哄好,原想過此處找林湘珺修補感情,沒想到她不在,還被沈放給抓著了。

    雖然沈放近來沒有打殺過下人,但對這個兄長,她還是畏懼大于親近的,尤其是方才他給宋溫期下了好大的面子,她心里還有些發(fā)怵。

    兄妹要說話,自然不是在大庭廣眾,兩人到了馬場邊沿無人的樹下。

    沈清荷見沈放沉默不語,只好試探地開口道:“五哥可是有事要交代……”

    話還未說完,她就被很狠地擒住了喉嚨,他的手指堅硬有力瞬間掐得她氣息不通,臉也憋得通紅發(fā)紫。

    她的手指徒勞地抓著他的手臂,就在她以為命不久矣時,沈放卻驀地松開了手,她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