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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度透過細(xì)帶和一層薄薄的眼皮傳遞進(jìn)扶月的身體,她縮了下脖子,唇瓣微顫。 他低低地笑起來:“我看不見月月的眼睛了呢。” 扶月隱約發(fā)現(xiàn)一點怪異,抬手覆上他蓋著自己雙眼的手:“把細(xì)帶解開,你就能看到了。” 頓一下,她淺笑,梨渦輕顯:“即使待會兒不小心看到尸體,我也沒關(guān)系的?!?/br> 穿書后,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扶月的內(nèi)心日漸強(qiáng)大。 之前自己還見過季玉澤殺人,眼睜睜地看著安大夫由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一具尸體,這都嚇不倒她。 是以,即便看到客棧之人的尸體,扶月也不會產(chǎn)生害怕之意什么的。 她僅僅是不想看到尸體罷了。 尸體的樣貌一般丑陋。 不過就算看到了,扶月也不會如何,活人永遠(yuǎn)比死人更恐怖、更可怕。 連活人都不怕,怕死人作甚。 沉默一陣,季玉澤卻似遺憾道:“即使解開了細(xì)帶,我好像還是看不到月月的眼睛?!?/br> 指腹隔著細(xì)帶摩挲著她的眼,一下又一下。 眼睛是通往人心的窗,他說……看不到的意思是什么呢…… 扶月蹙眉想著,下一秒喉間發(fā)澀,大致猜到了季玉澤在懷疑自己的真心。 可為什么呢,她做了什么事惹他懷疑了? 她壓下心悸,逮住對方的手:“看得見的,只要你想看到,那便能看到,不是嗎?” 季玉澤笑了笑,任其抓住自己:“嗯。” * 另一廂,拿著一盞油燈的陸然在見到扶月被扯進(jìn)左道后,先是一愣,隨即及時反應(yīng)過來,快步跟上去。 林平亦是如此。 不料左道里還有四條分岔路,陸然與林平對視一眼,分頭行動。 可惜,陸然開始還是沒能找對。 進(jìn)入的第一條分岔路,走到最后是死路,無路可走,無奈之下,他又退了出來。 踏入別的分岔路。 在尋人時,陸然還不忘分神分析這地道,得出的結(jié)論是:此地道應(yīng)不是經(jīng)營客棧之人挖的。 這般大的地道,沒成百人壓根無法挖成。 而且看這地道應(yīng)存在好些時日了,大概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被他們拿來藏尸體而已。 尋著尋著,陸然放緩步伐。 對了,扶月說經(jīng)營客棧的人都死了,那么除了季玉澤,地道里還能會有誰把她帶走呢? 他不明白,不明白季玉澤為何這般做。 可不明白歸不明白,一向謹(jǐn)慎的陸然還是決定繼續(xù)找人,今日他必須要看到客棧那些人的尸體和安然無事的扶月。 選擇的第二條道越走越寬。 他走到一半,在別的道碰壁了、然后恰好也選了這條道的林平從后面追上來。 “陸兄?我剛選的那條道是死路,你也是罷?!?/br> 時刻觀察著四方的陸然面無表情:“嗯,但我現(xiàn)在感覺我們這次選的道是對的,季郎君和扶二娘子很有可能在里面?!?/br> 忽然,林平瞇著眼指前方:“那里似乎有一間石室,我們?nèi)タ纯??!?/br> “好?!?/br> 走近一瞧,石室門口躺著一具尸體,陸然和林平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陸然只停了一下,便皺著眉走進(jìn)石室。 一抬眼,他看到的是一位身形清瘦的青年半蹲在端坐于梳妝桌前的少女身前。 青年正是季玉澤,少女是扶月。 從陸然這個角度看進(jìn)去,只見季玉澤一襲純粹的白衫,看著纖塵不染、不食煙火,似遠(yuǎn)山青色春秋之花。 他精瘦的腰間只掛著一荷包,別無其它掛飾。 而少女眼蒙細(xì)帶,遮住了雙眸,一半長發(fā)半挽著,一半傾瀉而下,一支玉質(zhì)色澤極好的簪子插于上方。 最令陸然吃驚的是,他們兩人云淡風(fēng)輕地待在了有五具尸體的石室里。 看樣子貌似還待了有一段時間。 當(dāng)陸然要開口時,面對著石室門口的季玉澤視線與之相對,他先是做了個噤聲動作,再輕笑著喊。 “陸大人、林大人。”季玉澤緩慢地站起。 林平看了石室里面的情況,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這些尸體怎么、怎么都被人割掉了嘴巴?并且,仿佛還被人特意地擺成奇奇怪怪的姿勢對著石室里面的某個方向。 想起扶月說過的話,人是他們殺的。 那么嘴巴也是他們割的? 他震驚地看向面色如常的白衣青年和蒙著眼、安靜地坐著的扶月。 看表面完全看不出來。 慢著,扶月為何蒙起眼睛,難道人全是季玉澤殺的,其實與她沒半分關(guān)系?那樣也太不可置信了,林平僵硬地扭了扭脖子。 陸然見慣大場面。 于是沒幾秒,他便斂好情緒,知曉對方聽不見,所以頷了下首。 扶月朝發(fā)出聲音的方向偏頭:“陸大人?你們來了?!?/br> 林平想到的,陸然自然也想到了,他不是不會看眼色的人,知道季玉澤噤聲動作代表什么。 再者。 看到蒙眼的扶月,陸然猜想她從進(jìn)石室到現(xiàn)在都沒解下來,也就不知周圍滿是尸體。 沒得到回應(yīng),扶月就著季玉澤的手從椅子上起身:“陸大人?林大人?” 聞聲,陸然立馬回神:“扶二娘子,我們先上去再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