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病秧 第31節(jié)
他向來耐性十足,片刻就會恢復(fù)往日那份平靜,將她攬在懷中,慢慢睡去。 可寧妱兒不知道的是,有些事全憑意志還當(dāng)真不好忍,在她熟睡過后,沈皓行會起身去凈房,在里面待過許久才會回來。 他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至少現(xiàn)在這個階段不能。 有安與他說過,寧妱兒的這副身子若是一旦有了身孕,便極有可能會是一尸兩命的結(jié)果,而她身體原本就弱,更是喝不得尋常避子那樣苦寒的湯藥。 如此半月過去,沈皓行總是喉中干澀,白日夜里都會咳嗽,有安一探脈,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同沈皓行講,猶豫了半晌,最終含蓄地暗示道:“堂弟,你這是燥火郁結(jié),長期以往下去,可能身體會有些小毛病?!?/br> 沈皓行沒聽明白,讓他將話說清楚。 有安沉默片刻,終是直接道:“你要么就像從前那樣,下根清靜無欲無求,要么就如常人一樣將心火適當(dāng)宣泄,總之不能在像如今這樣,一會兒刺激,一會兒又憋住……” 他說著,目光往下一落。 沈皓行這次自然是聽明白了,這一晚他難得沒有同寧妱兒睡在一處,可到了第二日清晨與寧妱兒一同早膳時,他看到那張軟糯的粉唇,心口的燥郁感卻是更加強烈。 有安來探脈,表情亦是十分復(fù)雜,最后他想到一個法子,便是讓沈皓行喝藥,有一種男子喝的避子湯,藥效甚至比女子還要管用。 有安解釋道:“這藥只要沒有日日喝,是無傷子嗣的,比女子那方子要溫和多了。” 可即便如此,尋常男子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會同意,他們寧可讓自己的女人去喝傷害更大的避子湯,也不會讓自己冒絲毫的風(fēng)險。 見沈皓行沉默,有安以為他也是這樣的想法,便不由嘆了一聲,然而下一刻,沈皓行卻是忽然抬眼問他:“那我喝下這藥,在與她一起時,可會影響到她?” 有安有些吃驚地?fù)u了搖頭,“應(yīng)當(dāng)沒有影響。” “應(yīng)當(dāng)?”沈皓行眉心微蹙,“我想要更確切的答復(fù)?!?/br> 醫(yī)者向來說話會習(xí)慣留有余地,有安只是按照習(xí)慣回話,待他對沈皓行極為肯定地點頭時,沈皓行眉心褶皺才漸漸舒展。 藥方有安給他了,藥也抓了,沈皓行卻是一直未曾喝。 夏至這天,午后的天邊被大片紅云覆蓋,沈皓行在書案上開窗作畫,寧妱兒原本在看書,腰背有些乏,便起身過來看。 沈皓行的筆墨氣韻生動,栩栩如生,寥寥幾筆就勾勒出紅云中燕雀飛過的模樣。 見她看得認(rèn)真,沈皓行停下筆尖,問道:“你可會?” 寧有知曾給府中請過一個作畫極好的夫子,寧妱兒那時也跟著學(xué)了數(shù)月,夫子當(dāng)時夸她有天賦,可是后來入冬,她晨起不來,便只好作罷。 有時候興致來了,她也會在屋里作畫,她的畫靈氣十足,然整體水準(zhǔn)還是遠(yuǎn)遠(yuǎn)不及沈皓行。 她老實地道:“我只是略懂一二,拿不出手的?!?/br> 沈皓行淡笑道:“無妨,后面的你來?!?/br> 他將筆交到寧妱兒手中,寧妱兒握著被他手掌暖得溫?zé)岬墓P桿,猶豫了許久才緩緩落筆。 沈皓行全程未說一個字,待她徹底畫完,他才拿著帕子替她擦了擦額上汗,“誰說你的畫拿不出手,在本王看來,極好?!?/br> 寧妱兒的畫風(fēng)與沈皓行不同,卻也難得配在一起不顯突兀,倒是多了幾分奇異的絢麗,許是今日的紅云太過奪目的原因吧。 落款時,沈皓行先落下自己的名諱,在將筆遞給寧妱兒時,他忽然開口道:“你的名諱是誰起的?” 寧妱兒也不知道,她從記事以來就叫這個名字,不過仔細(xì)想來,她母親是在生她那時過世的,這名字便只可能是她父親取的。 她也知道沈皓行定是早已將她身世了解清楚了,便毫不避諱的將猜想道出。 “應(yīng)是他起的。”沈皓行點頭道,“以你姑父姑母的性子,是不會給你取這樣名字的,只是……” 只是沈皓行沒有想到,那二人這般疼愛的寧妱兒,為何不愿給她更名。 寧妱兒知道沈皓行在說什么,叫“妱兒”這樣名諱的女子不算少見,許多人盼望著家中能生下男丁,便會給先出生的女兒取類似的名諱。 招娣、引娣、念娣、黛娣,又或者將“娣”換成“兒”…… 總之,字可以不同,音卻是要帶著這樣的含義。 “妱兒”這兩個字的意思,再為明顯不過。 寧妱兒怕沈皓行誤會姑父姑母,便解釋道:“姑母曾說幫我更名,但族譜還在我父親那里,因我被姑父從福安寺接走一事,衡州城鬧出不少傳言,父親便與姑父家就此決裂,搬至郴州,我若想更名,需帶去郴州尋他們……” 寧妱兒說至此,眸光微暗,唇角卻是揚起一個弧度,“名字于我而言,沒那么重要,我過得舒心愜意才是真,何必要麻煩一趟?!?/br> 當(dāng)時也是如此,寧妱兒婉言謝絕了姑母提出的更名一事。 “你恨他么?”沈皓行溫潤的眉眼在此刻多了幾分暗沉。 寧妱兒尚未覺察,垂眸搖頭道:“不恨?!?/br> 沈皓行卻是冷冷道:“你知道的,本王不喜說謊?!?/br> 寧妱兒一時無言,許久后長出一口氣道:“好吧,我恨?!?/br> 說著,她抬起頭來,那雙暗淡的眼眸不知在何時變得異常光亮,“我雖恨,但更多是慶幸,若不是他將我丟棄,我又怎會遇到更多值得相處之人?”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我生命中最為重要的人,我感激上天讓我沒有將他們錯過?!睂帄剝耗樕涎笠绯鰸M足的笑容。 沈皓行眸光微動,望著她道:“那都有誰呢?” 寧妱兒不假思索便道:“有姑父、姑母、表姐……” 沈皓行心頭異樣的感覺再度襲來,就好像在隱隱期待著什么,結(jié)果同之前她夢話時一樣,連她身邊的婢女,竹安與歲喜都能讓她一口說出,卻始終沒有聽到他的名字。 “還有張大夫和劉管家,能遇見他們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寧妱兒說著說著,終是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沈皓行不知為何又沉了臉色,那雙眸子冷得駭人。 寧妱兒猛然想起什么,忽地轉(zhuǎn)了語調(diào),略帶含羞地小聲道:“自然還有王爺……” “哦?”沈皓行挑眉道,“你覺得,遇見本王是幸事?” 寧妱兒連忙道:“對??!王爺這樣好……” 沈皓行不容她說完,直接冷聲打斷道:“那你說說,本王如何好?” 寧妱兒知道沈皓行這副神情顯然是已經(jīng)在懷疑她的話了,便不敢過多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道:“王爺俊美非凡,英明神武,心細(xì)如發(fā),待人溫和,為人良善……” 她將自己知道的所有好的詞匯都用在了沈皓行身上,不過須臾便說了一大通,在夸他“正人君子”時,沈皓行忽然笑了。 若是小姑娘知道他每日腦中的那些畫面,恐怕會無比后悔說出這四個字來。 見沈皓行笑著朝她緩緩走來,寧妱兒莫名心慌,慢慢向后退去,直至身后緊挨書案,再也無處可退時,面前的男人終是停下了腳步。 他聲音低啞著問她,“你當(dāng)真覺得本王正人君子么?” 寧妱兒垂眸不敢望他,小聲點頭道:“王爺是君子……啊……” 她話未說完,下巴別被沈皓行倏然捏起,將她嚇了一跳。 “君子?”沈皓行低頭湊到她唇邊,啞聲道:“君子可會這樣?” 話音落下,guntang炙熱的手掌如一條魚兒鉆入蟬翼輕綃的薄紗中…… 作者有話說: 預(yù)收《作者在瘋狂修文》 又名拯救美強慘偏執(zhí)反派(穿書) 文案: 這是一本被網(wǎng)友罵翻天的古早狗血虐文,反派偏執(zhí)易怒,嗜血冷漠,大結(jié)局他殺了男主又強占女主,最終女主自殺,他則瘋瘋癲癲孤獨終老。 黃依音在最初做人設(shè)的時候,根本沒想那么多,反派嘛,能力值爆表,怎么壞怎么來,至于情感,完全不需要!她甚至在感情這欄里直接寫了一個大大的0。 在被罵到懷疑人生的時候,黃依音直接買了一瓶二鍋頭,也不知喝下去多少,再度睜眼時,耳旁是吹吹打打的喜樂聲,眼前則是一根筆在對她說話。 “宿主,塵沐峰會在一炷香之后,抵達喜宴搶親,你只有一次機會去阻攔他,如果任務(wù)失敗,你會被永生困在這里。” 黃茵茵當(dāng)即便反應(yīng)過來她穿書了,還是穿到了自己寫的那本書中,想到很快大魔王反派會將整個山上的人全部屠光,她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這可怎么攔啊,我攔不住?。 ?/br> 系統(tǒng)機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你可以的,這是你寫的文,只能你自己來修!哦對了,他已經(jīng)到山腰上了……” 【這是一個我拿你當(dāng)崽,你卻想和我生崽的故事?!?/br> —————— 感謝在2022-10-06 01:39:21~2022-10-07 21:05: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竹子花 17瓶;冰冰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三十三章 有何臟的? 沈皓行常年習(xí)武, 尤其是摘葉飛花這樣的技能,讓他極為靈活的手指上生出一層薄薄的繭子,這層繭子在他輕柔緩慢的動作下, 所及之處, 勾出一陣酥麻的癢意。 寧妱兒極為怕癢,此刻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顫, 她羞于去看沈皓行,剛一將眸光落下,沈皓行便像是在提醒她一般不由加深了力道。 寧妱兒氣息一抖,只好再度抬眸與他對視, 寧妱兒不得不承認(rèn),沈皓行生得極美, 尤其是這雙桃花眼, 在專注地望著她時,總是會讓她有種心慌意亂的感覺。 從第一次他們在趙府東苑隔空相望時, 她就有這樣的感覺。 往后數(shù)次,每當(dāng)他看向她時,她都會極為刻意地避開眼眸, 這當(dāng)中最大的原因是畏懼,然而還有另一個她始終沒敢面對的原因, 便是她害怕那種心慌的感覺, 這種感覺會讓她覺得無措, 甚至是自責(zé)…… “王爺!”感受到褻褲被挑起時, 寧妱兒終是忍不住驚呼。 沈皓行卻依舊神情淡定, 動作也沒有半分停緩, 反而在觸及之時還添了些力道。 寧妱兒身子瞬間發(fā)軟, 沈皓行終是松開她下巴, 用手直接將她腰身提起,靠坐在書案上,隨后又用手撐在她身后,讓她與他緊密地貼在一起。 夏至炎熱天氣哪怕是寧妱兒這樣畏寒的身子,也會穿著單薄,再加上此刻兩人的情緒驟升,一切感官似乎都在不斷放大,她能感受到薄衣之后沈皓行的心跳,與他面容上的鎮(zhèn)定恰恰相反。 沈皓行也明顯感受到了她的變化,他微微愣了一瞬,隨后唇角浮出一絲笑意,俯在她耳畔低啞著聲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 說到這兒,他一口含住唇邊小巧的耳珠。 “??!”寧妱兒失聲顫呼,與此同時,酥麻感遍布全身每一個角落,若不是沈皓行用力將她攬住,她此刻定會如一攤泥一樣癱軟在地上。 “王爺……王爺放開我……嗚嗚……” 沈皓行沒想到寧妱兒會哭,且哭得這樣傷心,幾乎可以用上氣不接下氣來形容,饒是他心口那團火還未熄滅,也不能再做什么。 他將寧妱兒橫抱在身前,抬腿將門踢開,朝臥房走去。 寧妱兒兩手掩面,不斷抽泣,當(dāng)她被穩(wěn)穩(wěn)放在床榻上時,她立即縮進被子里,不光是身子,連同她的小臉也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看著一抽一抽的被子,沈皓行疑惑地蹙起眉頭,溫聲問道:“可是弄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