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她入婚 第5節(jié)
“同級而已,他高中的時候還追過我前女友,可惜沒追到……洛詩,你說你以前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我還以為你眼光多高呢,結果……” 露骨的譏諷。 燈影憧憧中,洛詩看著眼前一張張落井下石的嘴臉,才知自己竟然有這么多仇家。 但正因如此,她才不能露怯。 “我眼光能有多高?”洛詩眼尾含笑,貝齒微露,“只不過是有點潔癖,不愛撿那些什么野模外圍都能睡的臟男人罷了?!?/br> 石頭砸下去,被砸中的狗當即變了臉色,口不擇言道: “洛詩!你他媽說誰臟?你別以為自己多高不可攀,誰不知道你大學的時候還跟一個一窮二白的下等人談戀愛……” “——傅總?!?/br> 坐在洛詩對面的男人突兀地朝洛詩身后招手示意,打斷了那人的謾罵。 “傅總的大生意要是談妥了,過來喝兩杯?” 洛詩僵住。 冷冽的木質(zhì)調(diào)混雜著酒精與煙草味襲來,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后是誰。 “耿銳,你很閑嗎?” 男人的聲音淡漠而疏離。 “總得勞逸結合嘛,”叫耿銳的男人桃花眼微掀,意有所指地看了洛詩一眼,“更何況,這兒的八卦還挺有意思的?!?/br> 洛詩握著香檳杯的手指微微收攏。 不要坐過來。 但凡他對她曾經(jīng)有過一絲絲的真心。 這時候都不該坐過來,觀賞她的窘迫。 身后靜默了幾秒。 “什么八卦?” 桌角與甲板劃過一聲略顯刺耳的滋啦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于坐在在拉開椅子坐下的人身上,如臨大敵地坐直了些。 洛詩的心沉了沉。 男人沒什么溫度的嗓音響在洛詩耳畔: “也說來我聽聽?!?/br> 長桌上的眾人全都噤若寒蟬。 生意場上長大的孩子們,哪怕再無能,也明白什么人該得罪,什么人不該得罪——傅予深就是他們名單上排在前列的人物。 誰敢在底層出身的傅予深面前說什么下等人? 方才那個譏諷得最大聲的男人訕訕道: “一點八卦而已,傅總這么日理萬機,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對這種八卦肯定沒興趣……” 耿銳的目光在洛詩和傅予深之間打轉: “我們傅總搞不好就是這么個低俗的人呢,是吧傅總?” 傅予深并未言語。 他身旁的洛詩卻突然將杯子里剩的半杯酒一飲而盡,杯子在柔軟臺布上磕出一聲悶響,所有人都心驚膽戰(zhàn)看向洛詩,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是嗎?” 她微微歪頭瞧著他。 似是遷怒,又似是昏夜下被海浪翻起了一點舊日心緒,酒精被病態(tài)灼熱的體溫蒸騰,暈出了她唇邊這一抹活色生香的倦懶笑意。 “我年少不懂事,挑男朋友不挑性格,不挑家底,只知道看臉,結果找了個讓我被嘲笑到現(xiàn)在的窮鬼前男友——這么戀愛腦的故事,傅總感興趣嗎?” 長桌一片死寂。 個個都跟活見鬼似的看著洛詩。 傅予深終于看她,視線落在她泛著酡紅的臉頰上。 哪怕是醉了,她高傲的頭顱也絕不肯低下分毫,尤其是此刻誤會他這趟是專程來看她笑話的,更是如刺猬般豎起了全身的刺。 他垂眸掃過眼前那截白得晃眼的脖頸。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些意亂情迷時的畫面,她在親吻時起伏跳躍的脈搏,還有情.動時guntang得要將人灼傷的薄櫻色肌膚。 而此刻,傅予深烏沉沉的瞳孔深處倒映著她滿懷警惕的模樣。 他扯了扯唇角,漫不經(jīng)心道: “感興趣?!?/br> “你倒是說說,都有誰,敢嘲笑你?!?/br> 作者有話說: 傅狗:處刑名單 1 1 1中 - 第4章 誘她 整個長桌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 遠遠飄來的海浪聲,襯得長桌周圍越發(fā)安靜,只剩下無數(shù)驚疑不定的視線交織。 ……什么情況? 洛詩也愣了一下,不明白傅予深到底在想什么。 他們分手分得實在不算愉快。 傅予深不是記性不好的人,他那么驕傲,絕不會再一次將自己的臉面遞到她面前任她踐踏。 方才嘲笑差點對洛詩破口大罵的男人臉色一陣青紅,半響才咬咬牙出聲: “傅總跟洛小姐……認識?” 傅予深:“認識?!?/br> 洛詩:“不熟?!?/br> “……洛小姐當年是京海大學的?;??!备涤枭罾淅涞乜戳怂谎?,“當然,洛小姐不認識我很正常。” 話都說到這份上,洛詩再說不認識,就多少有些不給面子了。 她淡笑道: “怎么會,傅總可是京大知名校友,幾年前還給京大又捐了一棟創(chuàng)業(yè)基地,我還有個學弟是您的粉絲,跟我說上次去聽您的講座沒要到簽名,一直很遺憾?!?/br> 一旁看熱鬧的耿銳起哄: “既然這樣,傅總,給人學弟簽個名唄。” 傅予深沒說話,只掃過洛詩客套疏離的笑容,仰頭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周圍人面面相覷。 誰都沒想到,他們今天攢的這個局,原本是想看洛詩的笑話,最后卻成了給她牽線搭橋,要是洛詩真跟傅予深攀上關系,那…… “啊,岑老先生和岑老太太在下面致辭呢?!?/br> 有人指著下層甲板出聲打斷。 有了這個由頭,長桌上的這些個二代忙不迭地起身湊到了欄桿邊,假借看熱鬧的名義離席,生怕被傅予深捉回去給洛詩賠禮道歉。 甲板上的慶?;顒尤寺暥Ψ校€有倏然竄上長空的小型煙花吸引眾人目光。 因此幾乎沒人注意到—— 剛要挪動椅子離開的洛詩,冷不丁被一只攥住扶手的長臂,連人帶椅子地拽了過去。 “還想演多久?” 低低響在她耳畔的嗓音像冬日雪松簌簌落下的雪,帶著顆粒感的冷。 這樣的距離,洛詩幾乎能聞到須后水中苦艾香的回甘,他們的手臂在扶手間相碰,略高于她的體溫透過襯衫,染上她微涼的肌膚。 短暫的幾秒,似乎連血管下流動的聲響也清晰可聞。 回過神來,洛詩不動聲色地從他身旁撤離,坐直,面容冷淡地道: “我演技拙劣,沒讓傅總看戲看得過癮,實在是不好意思。” 傅予深定定看著她:“你以為我是來看戲的?” “不是看戲,難道是敘舊?” 傅予深看著坐得端端正正的女孩,她那截細骨伶仃的腕骨虛虛搭在扶手邊,有那么一瞬,他真想將她細弱的腕骨捏在掌中,聽骨骼碎裂的脆響。 不知這樣做,她是否就能體會到他萬分之一的痛感。 “啊,敘舊,”傅予深沒什么溫度地彎唇,“算起來,我們也有……七年沒見了,是嗎?” 洛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七年,原來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多年。 下層甲板上樂聲與掌聲此起彼伏,岑家的大兒子正在臺上致辭“金婚五十年,五十年相濡以沫,五十年風雨共度,人生能有幾個五十年”。 洛詩眺望著遠處的人聲鼎沸,心底卻像過分寂靜的海面,只余下糾纏的回憶和復雜思緒一遍遍的回蕩。 半響她才回過神來,但已經(jīng)忘卻了傅予深的問題,只好心神不寧地隨口答: “好像是吧?!?/br> 傅予深的眼神比咸澀海風更冷。 “也對,畢竟那么久遠的事了,洛小姐記不清也正常?!?/br> 他仰頭將杯子里的威士忌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