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yǎng)王妹 第112節(jié)
李鸞繼續(xù)問瓏月:“阿嫂那日給你的避火圖你可有看?你們成婚那日可有鉆研鉆研.......” 瓏月眨眨眼睛,小狐貍一般的笑而不語。 她又不傻,這不就是哄騙她說嘛? 那日? 她可懶得鉆研,都是兄長鉆研的。 那張避火圖姿勢單薄,動作粗魯,每回事后她腿根都要酸疼許久,是以瓏月非常不喜歡。 第二回 阿兄便不照著那圖了。 李鸞繼續(xù)道:“燕王不準你朝外亂說,是怕你對著王府下人們念叨日后叫人嘲笑??晌覀兪悄隳赣H嫂嫂,如何也不是外人。再說此事每個新娘子回娘家這日都是要了解清楚的,菡萏要是不肯說,便只能讓你兄長親自去問問燕王殿下了?!?/br> 瓏月一聽,頭立馬搖的同撥浪鼓一般,“不要問他,我說就是.......” “房事上還行吧,還算體貼,也沒幾次?!杯囋掠X得自己就是最好的妻子。 阿兄前夜那般折騰她,把她都折騰哭了,可她還替著他說好話。 瓏月并非想替犯下此事的惡徒隱瞞此事,可這事兒該叫她怎么說出口? 小姑娘也是極好面子的好不。 瓏月的回答勉強叫一群女眷放過了她,眼看時辰差不多,女眷們也紛紛起身往前廳用膳。 這日六姑娘回門宴辦的隆重,李氏知曉女兒好熱鬧,特意在前廳叫來了戲班子唱戲。 瓏月往前院走時,李鸞跑來挽著瓏月的手,繼續(xù)小聲追問她那些事。 “偷偷告訴阿嫂,阿嫂絕對不告訴阿娘,晚上你們行幾回?” 瓏月與李鸞姑嫂感情相處的十分不錯,她也不懂這事究竟能不能說。想著反正已經說了許多了,索性就都說吧。 瓏月想明白了,便伸出一個白嫩嫩的手掌,朝著李鸞偷偷比劃了一個五,見李鸞震驚無比的瞪圓眼眸,瓏月意識到不對,連忙縮回去了三根手指頭。 “兩回?!彼刹或_阿嫂,阿嫂問的是晚上,自然不能算白日里的。 “這還差不多,就說哪有人能一夜......咳咳咳.......” 李鸞以往還有些大嫂的嫻靜模樣,約莫是許多葷話也沒法子同瓏月這個小meimei說??扇缃癍囋乱渤鲩w了,有些葷話也不是不能打趣了,更何況也是李氏叫她來的,她們都擔憂瓏月方才說的是胡話,同燕王一同騙她們的。 聽小姑子這般實誠的話,倒是心里有了底兒。 ....... 屋外日后正好,烏金正中,旭光熠熠,蒼穹一片澄碧如洗。 花樹掩映的蒼檐下,屋檐翼角掛著銅鈴,和風卷著花香撞上鈴鐺,鈴聲清脆作響。 女眷們一路笑語不斷穿過層層走廊走往前廳。 瓏月跟在女眷間,卻一門心思的眸光梭巡在前廳那張長桌上。 她一眼見到了坐在上首的郗珣。 李氏見女兒提裙小心翼翼跑了過去,一見燕王背影,只怕這孩子是想要去嚇唬他一下。 李氏猜的準,郗珣沒有注意到身后,他帶來的護衛(wèi)自不會防著瓏月,是以小姑娘跑去郗珣跟前,忽的一拍他的肩頭。 郗珣沒看她,天光下映襯的格外俊美凌厲的側影,專注而又溫柔,他只一門心思專注的剝著手邊的瓜子。 “阿兄,你看瓜子不看我?!狈浅3源椎男」媚镟洁熘ホ懮磉?,已經吃起瓜子的醋。 郗珣唇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剝完最后一顆瓜子,這才停手。 他將手邊的白瓷高腳碟推去小姑娘手邊,碟中滿滿的一疊瓜子仁兒。 一顆顆呈栗黃色飽滿光澤,瞧著就十分的美味。 往她手里遞來銀勺,這才看著她,“這么些人看著,你想要阿兄如何看你?” 瓏月對著一堆的瓜子仁兒眉開眼笑,她才不需要勺子,直接仰頭便塞去一嘴。 郗珣道:“吃沒吃相,當心噎著?!?/br> 瓏月半晌才將嘴里的瓜子咀嚼完吞咽下去,她一派天真的對郗珣道:“是阿兄不懂了,瓜子就要這樣吃才是最好吃?!?/br> “阿兄吃不吃?”小姑娘今日一身藕粉紗氅,琵琶襟上衣曳地飛鳥金帶丹裙,一顰一笑粉融香雪,像一朵初開的花兒。 嬌嫩的能掐出水來。 郗珣微微搖頭,他如今只想將她抱來膝上,親吻她香軟的面頰。 哪里想吃什么瓜子? 郗珣心中嘆一聲,忍不住想摸摸她乖巧的臉頰,卻堪堪止住了。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很快恢復如常,他不再去看小姑娘。 繼續(xù)同常岱等人說話。 “對了,泰山方才聊起運糧一事?此事倒是不可急?!?/br> 常岱:......... 一群人看你們鬧騰半日,如今才想起來應付岳父的話?? 作者有話說: 采訪一下燕王殿下,請問到底是幾回? 第80章 清臣 剛到三月, 遠在上郡的東都王趁機舉兵造反,自立為皇,據傳擁兵二十萬之眾。 東都王封地位處上郡東都, 是以皆稱呼他為東都王。東都王乃是當今梁帝堂弟,東都王之父, 乃是先帝之幼弟。 東都王打的造反名號便是宣斥武帝非嫡非長得位不正, 本是篡位登基,是以他的子孫自不是什么正統(tǒng)。 故而東都王自詡為元氏正統(tǒng), 自立為皇,稱呼梁帝為偽皇。 東都王斥責武帝非嫡非長得位不正, 先東都王也非敵非長, 眾人搞不懂東都王這自詡正統(tǒng)是怎么得來的? 反正在有利可圖之時,各派勢力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做是信了他的鬼話。 他這般叫囂倒是引來各地勢力支持, 襄助他未必是真, 都想著要如何擾亂這場棋局, 好渾水摸魚,最好叫朝廷沒了,自己割據一方,自立登基。 等東都王造反的消息傳來上京,正是常岱的戶部遭朝臣唾罵之時。 自年初京畿各大糧倉相繼告急, 戶部早在去年年末便朝著四處州府借糧, 奈何最初還能借到些,如今開了春便陸陸續(xù)續(xù)都哭嚷起缺糧, 再無余糧供應給上京。 城中糧食便也是自開年后開始頻頻漲價。 從年初的一石白米七十百文, 到如今足足翻了三倍, 且還在上翻的架勢。 如此有利可圖, 城中諸多鄉(xiāng)紳之家、手上有余錢的富戶便開始囤積米糧, 無論是擔憂戰(zhàn)亂,打算長期屯備還是轉售賺取差價。 戶部想法設法從各地州府調來的糧一入京轉眼就內部消化了個干凈。 如今世家盤旋的朝廷,總是常岱想壓價發(fā)放糧食,憑著戶部單薄力量,根本落不到普通百姓手里。 如此一來,只會使得上京糧價愈發(fā)飛漲,且無論各地運來多少糧,百姓都沒法子買到糧食。 上京這片土地原是天子腳下,旁處苦難他們總歸還吃穿不愁,如今也是體會了一把時下各地的心酸。一個個有銀錢買不到糧,吃了上頓沒下頓。 四處都開始傳起妖言,傳著什么國將不國,朝廷要亡。 面對如此危難,常岱身為戶部尚書總管銀糧,此事他有不可推卸之責。 如今朝中就只有兩樁事,一是罵戶部尚書,二是請立太子。 朝臣都朝著常岱抱怨,陸相一黨也借著東都王造反之故,拿著上京缺糧一事屢屢朝著常岱施壓,逼迫他站隊。 梁帝病重,總不能無人處理朝政,是以如今午朝便是由著幾位相爺尚書私下午朝,重要事件由著錄喜傳去后宮,病的難以起床的梁帝耳里,讓他決斷。 梁帝至今仍沒立太子的意思,簡直是前所未見的執(zhí)拗,只怕梁帝是仍以為自己能挺過這一輪。 這日午朝,陸相甚至未曾掩飾自己的意圖,當著六部尚書各閣老重臣的面便朝著他施壓:“陛下身子已潰敗至此,說句大逆不道之言,便是仔細調養(yǎng)也再難撐起國之重擔。各路王侯摩拳擦掌,東都王更是趁著如今關頭自立,甚至要朝著朝廷起兵。還不是只因太子遲遲未立一事叫他們心思動搖?常尚書繼續(xù)這般作壁上觀,你以為你這般是清高無二?你動搖的可是國之根基!如此豈非于國不忠?未能分君之憂?” 他這話半是說給常岱聽,另一半更是說給這朝中其他墻頭草聽。 常岱心知肚明陸相是來給肅王作說客的。 這并非頭一回了,常岱聽聞只垂眸斂眸道:“下官只聽從圣命,若是圣上擇立儲君,下官自然盡全力擁護儲君監(jiān)國,萬萬當不起相爺一句于國不忠?!?/br> 陸相見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當即語調加重幾分,不禁呵斥道,“常大人!如今糧倉短缺一事雖非因你而起,卻實乃你的監(jiān)管不力查之甚晚!如今參你的奏折都是本相替你壓著,可常大人你瞧瞧如今你辦的好事?莫以為本相不知,你們戶部如今不壓著糧價反倒攛掇著糧價漲?今日漲三十文,明日漲一百文,聽說都是你的吩咐,你這是何意?莫不是想逼死上京百姓?你若是實在不想做這個戶部尚書,不妨如今就回府仔細想想!” 眾人一聽其中秘辛,糧食漲價風波竟是由戶部尚書攛掇的? 一個個都氣急敗壞罵起了常岱。 常岱卻仍是面不改色,一身朱紅官袍襯的面容堅毅,毫不退縮。 他拱手承認道:“這糧價飛漲卻是下官授意?!?/br> 陸相見他親口承認,忍不住升騰起怒意,“……你!” 眾人紛紛指責:“好你個常尚書,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如今關頭不想著怎么治好上京,還想擾亂人心不成?!” 常岱萬分無奈:“若非如此怎會有各地商戶想法子往上京運糧?暫解了上京糧倉的燃眉之急?諸位放心,糧價只是暫時的,等下一批南方四百余艘送糧的水船抵達,上京糧倉便也該滿了。不缺糧了糧價不就自然而然下來了?諸位該cao心的不是我這戶部之事,該是各地災荒戰(zhàn)亂耕地無法利用一事——” 如此光明磊落,鉤深致遠的陰謀,叫陸相爺驚訝之余不免高看了常岱幾分。 眾人有幾分心虛,為方才辱罵常岱的話臉羞,卻也不肯道歉,與常岱素來不對付的禮部侍郎便道:“你這亂七八糟的處置,誰知有沒有用?若是無用上京可就完了!皆是你莫不是想拿你頭頂的烏紗帽賠?能賠得起么?” 常岱只冷冷道:“反正我已經是傾自己全力,事到如今你們有法子拯救上京?既然沒有就別說風涼話。此法若是仍無法挽救上京,我自當賠罪——” “只是.....”常岱嘆了口氣,朝著堆積如山的奏折,亂七八糟的臣子,無奈道:“只是這回是救下來了,下回呢?下回糧災,民災?還能拿什么救?” 眾人一怔,面上由紅轉白。 他們這群重臣,誰又不知如今朝廷的危難? 便是今年足足七十有余頭發(fā)花白身子清瘦的陸相,聽此都不免心中一陣悲戚。倒是沒再說什么風涼話。 實則陸相早看中常岱處事能力,早想拉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