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習慣身份
我小時候的身子骨不好,穿越前老爸就常說「女兒當自強」我有記憶以來每個禮拜都要上三天的柔道課,一方面防身,一方面鍛鍊身體,大學主修古典音樂,憑藉自己比同學多了那么一丁點音樂細胞,空出來的時間恰好拿來副修中國文學,文學造詣雖不是說多么高端但至少有點底子,相信有這些能力我就能在靖王府好好混下去了。 采英、蕓英是我貼身侍女,待在一起的時間多到數(shù)不清,對于我的轉(zhuǎn)變她們是最有目共睹的,我推心置腹與她們交朋友,有什么好玩、好吃、好事都不會少了她們一份,短短幾日,她們已不再懼怕我,甚至還越來越親近。也幸虧靖王府上下一團和氣,對我也是極度的寬容和善,尤其是靖王爺和原主的兄長們事事順著我,他們老是認為我因禍得福,雖不幸重傷差點駕鶴歸西,但幸好命大活了下來脾氣也收斂不少。 「小姐怎么還躺在床上,今日端午節(jié),三少爺說有劃龍舟可看?!共捎⑦M屋手里拿著一件號稱纖薄的外出服,可在我眼里一樣厚重。 「外面日頭正大呢?!褂植皇菦]看過劃龍舟有什么稀奇,我懶洋洋回道。 采英的雙眼那是懸懸而望,我坐起身一語道破「是你自個兒想去吧?」 「小姐走嘛,走嘛!難得可以出府?!?/br> 那是我現(xiàn)在不想出府,否則偷溜可難不倒我,可還是不忍讓采英失望「那就走吧?!?/br> 采英盈盈一笑,提醒我更衣。 一出房門三哥已經(jīng)候在外頭,三哥一見我便道「回頭讓人把你這院子的絲蘿拔乾凈,否則你這院子的樹可都要死光了。」 順著三哥指的方向看去,確實有絲蘿附在其他樹上,我嘟囊道「同是依附別人而生,相煎何太急?!?/br> 三哥對我的話很感興趣「此話怎講?」 絲蘿依附喬木,我意識寄生在原主身上,同樣都是為了生存。我裝傻笑道「我在靖王府白吃白喝白住了十幾年,算不算依附別人而生,我和絲蘿同為天涯淪落人啊,你說我不該可憐絲蘿嗎?」 三哥被我逗笑,搖頭笑道「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點本同末離,但話說回來你也不能放任絲蘿不管吧?」 「那我就,斬草不除根囉。」我古靈精怪道,三哥又是一笑。 轉(zhuǎn)過身朝蕓英揮了揮手,示意蕓英跟著,要出去玩,還有三哥這個行動錢包負責買單,怎么能不把蕓英也一起帶上。 我和三哥,采英和蕓英,雙雙共騎一驥,快馬加鞭一個時辰就到大湖山莊了,我們到時正是龍舟比賽最緊張的時刻,我見采英興致勃勃便讓她自由逛去,人擠人看龍舟賽我不怎么感興趣,倒是津津樂道花光三哥口袋里的銀兩,我走向攤販街,對著三哥「嘿,嘿」賊笑了兩聲。 三哥解下腰間荷包丟給我,然后道「逛完買完來滫居,三哥我請你吃飯?!?/br> 「滫居在哪兒?」見三哥抬腿就要走,我急忙問道。 「這大湖山莊最有名的酒樓食堂,你隨便找個人問問都知道?!?/br> 「要留點銀兩不?我怕你沒錢請客。」我笑著在三哥身后喊道。 三哥腳步?jīng)]停,轉(zhuǎn)過頭側(cè)著臉,一副勝券在握「小娜就盡量花吧,我昨天押東龍舟一百兩,贏了能賺至少三倍?!?/br> 嘖嘖,一百兩??!普通人家至少能生活二十年,果然是官二代,連休間娛樂都這么豪氣,不可取、不可取,我消費的慾望頓時滅了一半。 越來越接近夏天,府上的衣服我嫌悶熱,買了些布料做幾身衣裳,也順便給采英、蕓英挑些布料、首飾,雖然三哥胸有成竹賭龍舟會贏錢,但賭博多有變數(shù),最后還是留了些錢,吩咐蕓英去叫采英過來滫居吃飯。 滫居不愧是這大湖山莊最有名的酒樓,不必問路人,跟著人群走就能找的到,心里暗自盤算著,一間酒樓竟能建的如此巍峨奢華,吃一頓不少錢吧。 前腳才踏進滫居,小二就迎了上來「唐古爾小姐吧?三樓廂房請?!?/br> 難不成我臉上有寫名字?正當我還在困惑之際,小二陪笑道「小的雖不才,可還是有眼力認得出大金主的meimei?!?/br> 聽完小二的話,我才豁然開朗,難怪三哥是靖王府里最闊氣的,原來偷偷開了間店,我跟著店小二上到三樓廂房,三哥獨自一人臥坐著,面朝大窗外,看著窗外一覽無遺的湖景,喝著酒。 我開口就笑罵,找了個位子坐下「好你個三哥,原來是滫居的老闆,難怪有辦法吃霸王餐?!?/br> 「此話差矣,我還是有付錢的?!?/br> 「你身上哪還有錢?」我調(diào)侃道。 三哥緩緩舉起手指著窗外,我順著三個指的方向望去,先是看到一大片的湖景再來看到一艘艘的龍舟「三哥哪來的信心一定贏?!?/br> 「也不看看那些舵手是誰的人?!谷缏冻鲆桓?,你還太淺啦的表情,我差點一巴掌呼到他頭上。 「連東龍舟都是你的?可官家嚴禁私自做生意的呀?!?/br> 三哥笑了笑「我可沒說那是我做的生意,我只是出了點銀兩?!?/br> 老闆和金主一線之隔罷了,一個幕前一個幕后,我抱大腿道「看來小娜以后要抱緊三哥這顆大喬木了?!?/br> 三哥卻一臉嫌棄,笑而不語。沒多久采英和蕓英到了,三哥叫了八道滫居最有名的菜,我們好生吃飽喝足后才啟程回府。 別以我在靖王府混得還不錯,就以為我穿越的很上手,其實一開始我也是無法自然的和大家對談,好幾次都差點露餡,都說習慣成自然,我現(xiàn)在能進退得宜的和靖王府上下打交道也是在失敗中成長的啊!像是原先應該叫靖王爺「爹」卻順口叫成了「大叔」,在場的人都用疑惑的眼神審視著我,我傻愣在原地只能裝瘋賣傻指著靖王爺身后的大樹,牽強的說了句「我在叫爹身后的那棵大樹。」 靖王爺當時以為我又犯糊涂了,急忙的叫來府醫(yī),白白折騰了一上午。 原主的生活也上手的差不多了,我性格由劣轉(zhuǎn)好靖王府大小那是眾所皆知的事,可我還老惦記著要找個機會洗刷之前傳遍大街小巷的那個臭名,我內(nèi)心不由暗自怨道「洗白原主的路程還很長遠呢?!?/br> 但仔細想想,應該要對自己有信心才是,我主修古典音樂所以不僅會琴還懂琴,再加上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文明人且又副修中國文學,所以對古典文學的了解應該算得上中等程度。雖說繪畫的程度只有國小到高中的基本教育,搬不上大檯面,但至少不是一竅不通。棋這方面就真的略顯不足了,舉個例子來說,玩五子棋網(wǎng)頁游戲從沒贏過,「琴棋書畫」中至少還有琴和書可以賣弄,仔細想想洗白的路應不似想像中的遠。 在洗白之前,我還必須努力讓自己習慣原主才十六歲的事實,我實際年齡二十有二了,雖總用失憶來塘塞我性格上的轉(zhuǎn)變,可總不能一直以二十幾歲的心智年齡和思維表現(xiàn)在年僅十六歲本應該要很天真浪漫的古代姑娘身上吧?若裝天真無邪又會噁心到自己,可不稍微裝一下又被懷疑思想老練,真后悔當初沒多選一門戲劇表演課,好歹現(xiàn)在也不會這么為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