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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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還只是暗示了王位,沒真的下旨呢,他就立刻答應把明媒正娶的妻子送出去,連裝都不裝了。 虧商亦泠還那么喜歡他,簡直是一片癡心喂了狗! “本宮哪里謬言了?”沈舒方譏笑著說道,“謝大人連自己的妻子都能送給別人做老婆,如此大方,怕不是觀音菩薩轉世,得本宮給大人行大禮才是。” 謝衡之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聽不出來沈舒方在罵他。 “臣不敢。” “謝大人有什么不敢的?!?/br> 沈舒方生得龍眉鳳目,表情平和時看著雍容大氣,可若挖苦起人來,那雙明眸看著也是無盡的尖酸刻薄,“本宮算是長見識了,只聽說過賣主求榮,這賣妻求榮還是頭回見。謝大人就該多娶幾個老婆多納些妾室,一個個獻出去便好了呀,總能保謝大人官運亨通榮華富貴,何苦日日cao勞,也不怕累著自己。” 謝衡之抬起眼,原本想說什么,可看見沈舒方那怒容滿面的樣子,他還是不想惹。 “娘娘抬舉臣了?!?/br> 這時,長亭盡頭身后突然傳來了太子的聲音。 “舒方?瑾玄?”太子快步走來,打量著兩人,“你們怎么在此處?” 沈舒方現(xiàn)在看見誰都煩。 這些男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面對謝衡之這刀槍不入的模樣,她怒瞪一眼,逕直便拂袖而去。 經過太子身側時,似乎還嫌他擋路,也沒好氣地剮了他一眼。 太子無緣無故挨了一記眼刀,轉頭問謝衡之:“發(fā)生什么了?” “路上偶遇。”謝衡之說,“娘娘為表關切,問候了臣一番?!?/br> 問候? 這氛圍怎么也不像問候吧。 不過現(xiàn)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孤今日一回宮便聽周閣老說起了今日之事,你當真答應了父皇?” 謝衡之平靜說道:“圣上為君,臣自然一切聽從圣上的意思?!?/br> 太子沒再說什么,只側頭看了謝衡之一眼。 四下風不停,揚起地上的雪塵,讓人視線模糊不清。 兩人心思各異地朝著綏桐殿走去,一路無話。 - 綏桐殿內。 除了圣上,內閣眾臣與六部尚書皆已到場,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看見太子和謝衡之一同進來,倒是各個都噤了聲,左顧右盼不知所措。 偶爾瞥向謝衡之,心里貓抓似的想問又不敢問。 當真就這么把老婆送出去了? 雖然此事少不了在座各位的摻和,但事已成定局,他們又覺得這事兒代價太大了。 即便日后封王又如何?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然要靠犧牲自己妻子換取利益,這不得“名垂千古”??? 就連周閣老都遠遠站著,沒好意思上前跟謝衡之搭話。 謝衡之坐在席后,沉默不語,也沒人看得出來他到底什么心情。 是得意自己封王有望,還是為自己妻子即將再嫁而屈辱? 或許二者皆有吧,真相無人得知。 總之,這場詭異的宴席在夜幕降臨時迎來了開場。 殿里已經布置上了佳肴美饌,歌姬舞伎們也早早候在了廳堂后頭。 大家開始頻頻往外張望,看呼延祈什么時候來。 他所住驛館雖遠在上京城邊界,但也不該這么遲還不到?總不能待會兒連圣上也要一同等他吧。 四下正疑惑著,呼延祈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門口。 方才好奇張望的眾人紛紛收回了視線,正襟危坐。 大梁乃禮儀之邦,可一個謝衡之坐在這里,大伙兒們也摸不準該不該上前見禮,只好眼觀鼻鼻觀心,當作沒看見呼延祈。 呼延祈踏進綏桐殿,便是這么一副場景。 不過他也不在意,甚至連眼里的春風得意都絲毫不減。 進來后他率先看了謝衡之一眼,隨即才走到太子面前,行了個他們胡拔的手位禮。 待太子頷首后,呼延祈緩步走到謝衡之面前,拱手道:“聽聞謝大人即將高升,小王在此先恭賀了?!?/br> 感受到太子投來的目光,謝衡之帶著淡淡笑意說道:“圣旨未下,呼延王子恭賀早了。” 呼延祈聞言,瞇了瞇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謝衡之話里有話。 不等呼延祈細想,殿內人聲忽然靜穆,所有人都肅然起身—— 圣上來了。 一時間,在座眾人神色盡收,紛紛表露出興致勃發(fā)的模樣。 圣上在恭迎聲中落了座,朝底下一瞥,見謝衡之已經回府換了干凈衣裳前來赴宴,不由得滿面稱心。 “眾卿平禮?!彼麚]手道,“今呼延王子遠道而來,孤心甚歡,特設盛宴,與諸卿同歡共慶我朝與胡拔邦交和睦,盡情歡飲!” 酒還沒喝上,圣上興致已經如此高昂,底下誰還敢掃興,紛紛說著奉迎話,將氣氛一度推到了高點。 唯有謝衡之一人,即便舉杯共飲,也忽忽不樂的樣子。 圣上看了他一眼,倒并未勉強。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上京早有傳聞謝衡之與商氏情投意忺,如膠似漆。 如今突然要將妻子送與別人,即便是有天大的好處,恐怕也羞于喜笑顏開。 其他人也是這么想的。 所以整場宴席里,謝衡之總能感覺到隱隱約約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都在打量他的神情。 特別是呼延祈,似乎總提防著謝衡之,時時關注著他的動靜。 直到酒過三巡,這場盛宴也到了尾聲。 謝衡之始終沒有什么動作,在座眾人也知此事算是塵埃落定了。 殿內八音迭奏,歌姬舞伎們綺羅粉黛,搖曳生姿,看得人如癡如醉。 其中當屬酒意上頭的呼延祈最為喜不自勝。 他舉著酒杯走到圣上面前,心潮澎湃地說:“我已備足糧馬,只待圣上一聲令下,胡拔勇士定當全力以赴,助大梁踏平北猶!” 圣上隨即轉頭看向謝衡之:“瑾玄,你以為何時北伐為佳?” 謝衡之站起身,低眉順眼地說:“圣上,臣以為年關在即,不宜在這個時候征戰(zhàn),讓百姓人心惶惶?!?/br> 圣上聞言并沒有說話,呼延祈見狀,便主動開口道:“謝大人此言差矣,正是因為年關在即,才該舉兵北伐,振奮人心。否則任由北猶侵犯大梁卻不得懲戒,豈不是讓百姓無法安心過年?” 謝衡之擰著眉,眼里已經可見幾分憤然。 “大梁向來以和為貴,即便要北伐,也須師出有名,總不能因為赤丘那點小摩擦便大肆討伐,實在有失大國風范。” 話說到這份上,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看出來謝衡之恐怕還是心有不甘,在故意拖延北伐。 是以各個都裝作鵪鶉,不敢摻和。 就連太子也只是面色凝重地看著謝衡之。 “小摩擦?” 唯有呼延祈轉頭笑看謝衡之—— 他已經知道了大梁圣上的意思,此時就差他這么一個力促的人來開口。 “原來謝大人竟然認為北猶屠殺大梁百姓是小摩擦,當真是開了眼界。” 此時圣上依然斜倚在座椅上,單手握著酒杯,垂眸不語,態(tài)度卻很明顯。 謝衡之側頭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還是說道:“一旦北伐,所耗財力物力不計其數(shù),若只是為了赤丘那幾條人命,恐怕顯得小題大做?!?/br> 呼延祈笑著走向謝衡之。 “小王一直聽說謝大人勤政愛民,不想謝大人竟認為北猶屠殺大梁百姓是小事。敢問謝大人什么事才是大事?大梁被屠殺的三十四條人命還算不上大事嗎?” 話語一落,謝衡之倏然抬眼,目光如炬。 不僅他一人如此,座上太子與內閣大臣霎時間都抬起頭,正顏厲色地看向呼延祈。 呼延祈感覺到四周氣氛突變,還沒回過神來,坐于主位的圣上忽然沉下臉,將酒杯重重擱在桌上。 就連角落里的司樂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連忙朝自己的人揮揮手。殿內舞樂戛然而止,歌姬舞伎們抱著樂器拎著裙擺迅速退出了綏桐殿。 一時間,前一刻還歌舞升平的綏桐殿忽然變得安靜得可怕。 饒是呼延祈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渾然無知,也心知大事不妙。 他轉過身,便迎上了圣上陰惻惻的目光。 “呼延王子如何得知——”圣上一字一句道,“北猶屠殺我大梁三十四條人命?” 圣上話音落下,滿室更是寂若死灰。 北猶此番侵犯大梁赤丘邊境確實屠殺了三十四個百姓,圣上雖震怒,但封鎖了消息,對外只稱死了五六人。 除卻在座幾位重臣,整個大梁都無人知曉實情。 他一個胡拔人又是如何精確得知死了三十四人的? 除非此事根本就是他干的! 呼延祈稍一思索,臉色頓時大變,心知自己一朝不慎,已然落入龍?zhí)痘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