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34節(jié)
這是水衍個人的猜測,可能是他多慮,但不管對錯與否,水衍都不會去走入仕的道路。 因?yàn)槟呐聸]有甘羅,水衍也看清了這個時代。 一個普通人,沒有士族背景、與名門聯(lián)姻,想要入仕掌權(quán),很難很難。當(dāng)今秦國太尉蔚繚(尉繚)身份雖然不高,但這是熬到多少歲才得以出頭。 白仲盡管已經(jīng)開口,但水衍卻清楚,白起之后,白氏早已走向沒落。 只有昔日的名頭,在軍中或許尚可一用。但在秦國朝堂那種權(quán)利機(jī)構(gòu)面前,已經(jīng)沒落的白氏,根本不值一提。 否則昨日他來到白府之時,為何白氏之人的反應(yīng)會那么大,甚至都說得上‘焦急’。 無非是擔(dān)心他的出現(xiàn),會阻攔白氏與其他氏族聯(lián)姻。 …… 涼亭內(nèi)的水衍并不知道。 在他離開之后,他住著的房間外,一個少女鬼鬼祟祟的打開他的房門,看了四周一眼,隨后走了進(jìn)去。 少女正是白映雪。 之所以去水衍的房間,無非是擔(dān)憂水衍后悔,故而偷走玉佩。 在白映雪的想法之中,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把玉佩偷走才好。若是水衍真的哪天突然后悔,那找不到玉佩,也是他弄丟的,怪不得白氏。 至少白映雪是這么想的。 房間內(nèi)。 白映雪邁著輕輕的腳步,來到水衍的包裹前,打開包裹,當(dāng)看到里面還放著的破舊布衣,俏眉一皺,美眸之中盡是嫌棄。 都這么破爛的衣物,居然還不舍得丟。 就這樣的人,一萬個都配不上我長姐! 白映雪一臉嫌棄,用纖手細(xì)指,捏著衣物的一角輕輕掀開。 “嗯?怎么那么多竹簡?” 白映雪突然看到包裹里一堆竹簡,有些意外,好奇之余拿起一卷竹簡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全都是她不認(rèn)識的字。 “長姐在就好了!長姐一定知道這寫的是什么?!?/br> 白映雪呢喃一句,面帶可惜之色,這里面寫的她根本看不懂。 而這一次白映雪的目的是拿走玉佩,竹簡既然看不懂,她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便繼續(xù)在包裹內(nèi)尋找玉佩。 第二十九章:長姐,幫幫我 “無趣?” 白巖聽著水衍的話,故作嘲諷的問道:“入伍可與在家不同,那可是要上戰(zhàn)場的。想要升爵,只有立功!” 顯然這個發(fā)福的中年男子,哪怕知道水衍學(xué)過武,但依舊不看好水衍。 畢竟和在家中舞劍不同,戰(zhàn)場可是要?dú)⑷说模?/br> 殺的,也不是一個兩個。 “伯父且寬心,衍自然知曉?!?/br> 水衍聽著白巖的話,不卑不亢的說道。 涼亭內(nèi)。 白仲與白巖看著眼前的少年,該勸的都已經(jīng)勸了,少年既然還要決意入伍,他們也不再說些什么。 “要我白姓之外,可還有何需求,老夫定會做到?!?/br> 白仲問道。 在白仲心里,白氏盡管不比往日,但無論錢財還是在軍中的人脈,都還足矣滿足少年。父親白起雖然已故,但昔日父親的部下,都會給他白氏一份薄面。更何況三子白叔,也在軍中。 白氏雖然不想將君竹許配給少年,但同樣的,白氏也不想日后落人口舌。 該彌補(bǔ)的,自會彌補(bǔ)。 “若是可以,給我兩副甲衣便好。” 水衍沒有客氣,也沒有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只要求要兩個秦甲。 畢竟若是沒有秦甲,他入伍之后,一但進(jìn)入沙場,很可能會只有一身布衣去面對敵人的劍、戟。 “這個自然??蛇€有其他要求?” 白仲顯然沒想到少年的要求這般簡單,有些意外,面色帶著一點(diǎn)笑意。 “沒有,若是白老沒什么事情,衍便告退?!?/br> 水衍搖頭說道。 白仲聽著少年的話,心中嘆息,顯然看出少年并不是很樂意與他接觸交談。 “白老、伯父。衍,先行告退!” 水衍看到白仲搖頭之后,便拱手告辭。 水衍已經(jīng)看出來,白仲之所以叫他過來,無非只是想彌補(bǔ)他一番。 然而水衍方才轉(zhuǎn)身離開,還未走兩步,便聽到白巖的聲音。 “小子,若是他日不愿去趙國交戰(zhàn),可托書信告知白氏,白氏自會安排。” 一句話,讓水衍轉(zhuǎn)過頭,目光望著白巖。 水衍清楚白巖是告訴他,最好不要隨軍去趙國,而白氏,有能力讓他不用去趙國。 顯然白巖這一番話的確是為他好,去趙國就代表秦國與趙國交戰(zhàn),而對手,就會是趙國李牧。 那個六年前殺了秦大將桓齮,并且讓秦國大軍傷亡二十余萬的人。 “多謝伯父!衍會的?!?/br> 水衍對著白巖拱手感謝,看了白巖一眼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涼亭。 涼亭內(nèi)。 白仲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 “你方才不該說那些話!我已備好書信給白裕,裕兒自會安排?!?/br> 白仲輕聲說道。話語里,是在這怪白巖方才不該那般沖動。要知道那些話一但傳出去,對白氏而言,可就是埋下禍根。 “父親且寬心,那小子心智成熟,不會說出去的?!?/br> 白巖并沒有如同白仲那般擔(dān)心。 六年前秦大將桓齮,死在李牧手中之后,家族子弟入伍不入趙,已經(jīng)成為所有士族暗地中默認(rèn)的話。 雖說在秦大將桓齮之后,秦國朝堂少壯派最具名望的李氏李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確敢請兵伐趙。但結(jié)果,沒有絲毫意外。 最后若不是李牧手下留情,李信都回不來秦國。 那件事情之后,入趙交戰(zhàn),便成入伍士族子弟的禁忌。只要知道去趙國,便會通過家族的人脈,得到其他命令。 “那小子沒來過秦國,并不知曉內(nèi)幕,別等一會其他士族子弟都有命令離開大軍,那小子卻稀里糊涂的跑去趙國,丟了性命?!?/br> 白巖望著遠(yuǎn)處水衍的背影,發(fā)福的臉頰上,隱約有絲許愧疚。 雖然他與妻子都不想君竹日后受苦,故而對少年不滿意。更別說連同父親、母親在內(nèi)的整個白氏,都不會答應(yīng)這件婚事。 但婚約歸婚約,鄒父救過他一命亦是事實(shí)。沒有鄒父,十五年前,他便已是兇多吉少。 出于補(bǔ)償也好,出于報恩也罷。少年既然已經(jīng)取消婚事,一心入伍,那他自會竭盡所能,讓少年活著。 這也算給救過他一命的鄒父,還了恩情。 一命換一命。鄒父救他,他也會救那少年一命。 …… 白君竹的閨房內(nèi),白君竹看著手中的玉佩,美眸滿是震驚的看著小妹。 她沒想到小妹居然這般大膽,私自去將少年的玉佩給偷出來。 “小妹你也太過放肆了些!” 白君竹美眸盯著白映雪,本就白皙清冷的俏臉上,此刻似乎更白了一分,不過這一分,卻是慘白。 “長姐~!我就是怕,那人反悔,所以,才去拿的~!” 白映雪哄著美眸,一臉委屈,淚水也順著臉頰滑落。她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姐如此動怒,而且還是對她發(fā)怒。 白映雪低頭抽泣著,心中滿是委屈。 她只是希望長姐好! 閨房內(nèi)。 看著白映雪低著頭,盡管沒有出聲,但那顫抖抽泣的模樣,也讓白君竹心軟下來。 “若是那人真的后悔,當(dāng)初便不會說出那句話。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后果,一但傳了出去,不管我們白氏說什么,在天下人的嘴里,白氏都不會再有什么好名聲!” 白君竹最終還是柔聲說道,沒有再訓(xùn)斥小妹。而是告訴小妹后果真的很嚴(yán)重。 “長姐~,那怎么辦?” 白映雪抬起滿是淚痕的俏臉,美眸看著白君竹。 此刻,白映雪顯然也明白過來,因?yàn)樗米匀ネ涤衽澹坏娴娜玳L姐說的那樣傳了出去,那后果定然不可估量。 若真讓白氏的名譽(yù)受損,祖父和父親定會被氣死。 “眼下只能趁他還未回去,將玉佩物歸原位。” 白君竹說道,她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白映雪聞言,抽泣著點(diǎn)點(diǎn)頭。 “別哭了,膽子大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哭!” 白君竹沒好氣的輕聲說道,隨后帶著白映雪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