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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diǎn)沒覺得好笑,明堂半爬起來,勾著他的頭發(fā)說:“這種事,我可不敢試?!?/br>見他格外認(rèn)真,棠仰抿了抿嘴,貼近了些小聲答說:“自從知道了地下黑影的事,我總有種預(yù)感,我不會輕易死掉的?!?/br>話說的仍是半開玩笑,但明堂沒好氣地哼了聲,在他腰上輕輕掐了下,“你不會輕易死掉也該是我護(hù)著你,關(guān)他什么事!”“怎么,”棠仰更樂了,“你真把它當(dāng)情敵了啊。”明堂不置可否,不過,地下黑影仍是個巨大的、暗藏不發(fā)的威脅,兩人還不至于傻到真的放松警惕。膩歪了會兒,棠仰到底耗費(fèi)法力太多,又是出來的第二晚,很快就蔫兒了,側(cè)躺著閉上了眼。明堂本來不想打擾他休息,沒忍住還是講了出來,“你覺得,李成說的那個小丫嘴里嚼東西,是在嚼什么呢?”“黃符咒?!碧难鱿胍膊幌胝f。明堂默了會兒,又問道:“為什么這么覺得?”棠仰半撐起頭趴在明堂身旁,蹙眉答說:“我覺得少了一環(huán)。所謂鬼胎,應(yīng)該只是身形有畸或不足月便被生了下來,即使是被活埋進(jìn)養(yǎng)尸地,也不至于那么快就成了魃。小丫嚼東西的動作……一定少了一環(huán)?!?/br>小鸛村還能有什么在作亂,答案不言而喻。明堂也翻過身面沖著他,低聲道:“你的意思是,寶珠回來了?”棠仰不答,沒人會相信寶珠真的死了,但她既已脫身,又為何要再回來呢?還有,寶珠到底是誰——是個什么東西呢。明堂自言自語說:“我們,或是寶珠身上有沒有顏色?”棠仰聞言也是一頓,揉了揉眼道:“明天問問梅利?!?/br>白天挖墳奔波,兩人都累壞了,一夜無夢。天色大亮才睡醒爬起來,兩人下樓正撞見梅利從外面回來。梅利沒有多余的問題,他們自然也不會過問梅利。三人眼瞪眼了片刻,梅利才率先問說:“你們有什么打算?”“白天估摸著是找不到鬼胎的,但還是打算在附近試試,”明堂回答道,“還有一事?!彼贸鲎蛱焱诔鰜淼牟换欠旁谧郎?,“煩請師娘把它拿到太陽底下曝曬,但不要看著,最好離遠(yuǎn)些?!?/br>叫梅利離遠(yuǎn)些,自然是怕再出現(xiàn)盜取不化骨的情況,梅利湊巧撞上受傷。但此話中也暗含著我們的行動沒打算帶你的意思,棠仰本來打算梅利要是不同意,就直說你年紀(jì)大了別拖后腿打擊打擊她??上防皇谴貉?,無比清楚自己幾斤幾兩,更是沒問半句為什么得離遠(yuǎn)些,直接就拿了包著不化骨的步,揚(yáng)到了門口。待她扭身回來,棠仰隨口問說:“梅利,我和明堂身上有沒有顏色,寶珠呢?”梅利嘴動了下,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她坐到桌前,點(diǎn)頭說:“有,你們兩人的顏色很相似。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多是相似或是牽絆深厚的人,所以我才猜你倆是一對兒的。不過,也有親人之間或干脆陌生人出現(xiàn)這種顏色相似的情況?!?/br>和著她是這么看出來兩人關(guān)系的。明堂有點(diǎn)無語,棠仰也同樣,不等兩人無言完,梅利皺起眉,繼續(xù)道:“寶珠身上是很濃的綠色?!?/br>明堂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又問說:“春雪或是檀郎身上有顏色嗎?”梅利立刻搖頭道:“沒有,那個小姑娘身上只有些予愿仙君的顏色,也就是痕跡?!?/br>明堂心中一動,“師娘,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才會有顏色嗎?”梅利又是一頓,搖頭說:“我沒想過?!彼沉搜蹆扇耍袄蠈?shí)說,身上有顏色或是痕跡的人很少,大多數(shù)人是沒有的?!?/br>聽見明堂驀地問這個,棠仰也有些不解,但明堂若有所思,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也就懶得多問,反正若是要緊的事,明堂也會告訴自己的。三人一句沒客套,從林崗分開出來,各自順著線索尋找蛛絲馬跡。明堂和棠仰商量了下,打算先去小鸛村附近看看,路上明堂欲言又止,直到快能看見村口了,他才像是沒憋住似的,同棠仰道:“梅利這樣的人……好像不止一個?!?/br>本還以為他要講什么不得了的事呢,棠仰聽了,沒好氣道:“春雪那樣的也不止一個呢?!?/br>明堂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吞吞吐吐道:“我好像還知道一個她這樣的人……”棠仰總算是重視了些,停下腳步說:“所以呢?”他戳了下明堂,“你別給她魔障進(jìn)去了?!?/br>想想是有道理,畢竟同眼前的事無關(guān)。明堂搖搖頭不再去想,兩人沒進(jìn)小鸛村,只是沿途苦尋,之前河西那鬼魃折騰了好幾天,最后還是被檀郎誤打誤撞制服了,這鬼胎身子更小容易隱藏,指不定還得找上些日子。明堂邊走邊說:“明天,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回去。寶珠的事情沒有你重要,你說的對,我們不能被她魔障進(jìn)去了?!?/br>也不知這個她指的究竟是寶珠還是梅利。兩人走了一整個白日,毫無所獲,天黑時垂頭喪氣地回了林崗??蜅?nèi)梅利悠閑地喝著茶,一點(diǎn)也不似鳩占鵲巢,好像她真的是這兒的掌柜。見兩人空手而歸,還不忘陰陽怪氣地哼了聲,只聽得棠仰火大,竟然有點(diǎn)想念起狗腿子方春雪來。明堂好笑地摸了摸他頭發(fā)算是安慰,問起正事道:“師娘,不化骨呢?”“天黑后我撿回來扔到灶臺底下了,明天繼續(xù)?!泵防麥\啜口茶,“你們也明天繼續(xù)啊?!?/br>她倒站著說話不腰疼,眼見著天熱了,在樹林子走一天是個什么滋味。棠仰更來氣了,剛要開口回她句,明堂道:“我們明日得回憲城一趟,至少得……后天晚上吧,后天晚上回來?!?/br>梅利哼了聲,本想嘲諷句等你們后天回來指不定小鸛村里的人都被魃尸母子殺完了,但想想距小丫死后也過去幾天,小鸛村內(nèi)一潭死水,似乎并未等來復(fù)仇,只得又咽了回去。明堂本已準(zhǔn)備了搪塞的理由,奈何梅利不愧是梅利,絕不多言,也就沒用上。兩人一天沒吃上東西了,好在她還算有點(diǎn)良心,準(zhǔn)備了些冷的吃食留在鍋里,自己上樓了。棠仰越吃越來氣,明堂給他順毛道:“好了好了,她不就這脾氣嘛。明天我們下館子去好不好?”“你掏掏自己口袋里還剩多少錢?!碧难龊敛豢蜌恻c(diǎn)破,“幸好之前商康給的那些留下了,要不我們回去就得揭不開鍋?!?/br>明堂頭疼起來,好似回到了那個“養(yǎng)家糊口真難”的噩夢。他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