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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大人的私宅嗎?倒也溫馨可人,怪不得馮大人連郡衙都不回呢?!?/br>“郡主說笑,不知郡主光臨寒舍,有何指教?”馮琰淡淡道,態(tài)度不卑不亢,腰彎都未彎一下。拓跋穎眼底閃過一絲不知意味地笑,伸出扣住鞭子柔嫩雙手輕輕挑了挑院中開得繁盛的花朵,“沒想到邊遠(yuǎn)荒城也能看到開得極好的大麗花,本郡主不虛此行?!?/br>“郡衙花園中開得比這好的花更多,郡主不妨移駕那里,定讓公主大飽眼福?!?/br>“哎,那倒未必,此處不僅花開得好,人也值得一看,馮大人說是嗎?”拓跋穎溫婉地笑著,絲毫看不出平日的飛揚(yáng)跋扈,明眸善睞,難得露出一絲嬌羞。拓跋穎長相柔美,如瀑布般傾瀉地黑發(fā)高高束在腦后,只別了一塊透藍(lán)色的寶石,全身上下清爽宜人,英氣十足,如果不是作風(fēng)過于大膽,卻也不失為美女一個(gè)。馮琰淡淡一笑,沒有接話。拓跋穎倒也不覺得有什么,立在花圃邊上裝模作樣看了一會花,狀似無意道:“聽說霖芳園一案是燕人所為,馮大人怎么看?”“從現(xiàn)場的證據(jù)來看,是什么人還不知道,也就什么可能性都有,”馮琰肅聲道,“郡主聰穎過人,自然能明辨虛實(shí)?!?/br>拓跋穎溫柔一笑,“本郡主舟車勞頓,剛來稷城,卻也不急著問這案子。馮大人有所不知,陛下對乞佛羅此次出使非常生氣,如今他在此處死了,倒也省了陛下不少事情。不提了,不知馮大人可有時(shí)間,帶本郡主好好看一看這稷城風(fēng)光?!?/br>馮琰愕然,如此秘聞這位郡主這么隨隨便便就說了出來,一時(shí)倒叫人難以捉摸。他微微頷首,“今日還有些事情,請郡主見諒,明日下官一定帶郡主飽覽稷城風(fēng)光?!?/br>拓跋穎點(diǎn)頭,“那我就在郡衙恭候馮大人大駕,”說著轉(zhuǎn)身要走,又轉(zhuǎn)身道:“馮大人可千萬不要失約,馮夫人和馮小姐可是在我那里做客呢?!闭f著也不待馮琰有什么反應(yīng),揚(yáng)長而去。瘦猴子緊張道:“嫂子不是回了娘家嗎?怎么會……會不會是她在說謊?!?/br>馮琰搖了搖頭,“她沒有必要說這個(gè)謊,先禮后兵,這位納蘭郡主并非一般人,也并非如外界傳聞一樣不太受寵?!彼D(zhuǎn)身看著站在門里的慕容祈,不知他在垂頭想些什么,馮琰沒有猜也不會笨到去猜,因?yàn)闊o論他想了什么,自己都不會猜得到,一直如此,始終未變。出了城,是風(fēng)沙鋪天蓋地而來的西北荒地,滿眼看不到蒼翠,唯有始終讓人壓抑地暗黃。慕容祈坐在馮琰身前,馬兒悠閑地往前走著,“你看,那就是陰山,黑沉沉一片,當(dāng)年□□還在這里吃過敗仗,不過后來有百倍討回來。到如今當(dāng)?shù)氐孽r卑人提起□□,還是滿腔佩服呢?!?/br>慕容祈拿下蓋著臉的紗巾,仰頭問道:“我們要去哪里?”“帶你去個(gè)好地方,”馮琰有些神秘道,兩個(gè)人走走停停,直到太陽西落,才到目的地,“陰山腳下日夜溫差特別大,到了晚上要穿棉襖才行。往里面一直走不要停,肯定是個(gè)好地方?!?/br>慕容祈扯了紗巾,抖落了頭上的沙塵,轉(zhuǎn)進(jìn)了山洞,洞里溫暖如春,“是……”他驚奇地看了一眼,被氤氳的霧氣熏了個(gè)正著,“竟是溫泉?!?/br>馮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即使這樣的晚上,洞里也暖和得很。還有一塊露天的地方,沙漠里什么都不好,唯有晚上的星星是最好看的,連帝都都沒有這樣的奇觀?!?/br>慕容祈坐在溫泉旁邊,脫了鞋襪,將凍得生冷地腳放進(jìn)溫暖的水里。馮琰坐在他旁邊,指著山洞鏤空地那一塊,“你看,星星都出來了……”漫天星幕,如同畫卷,馮琰抬頭凝望,滿心歡喜。只聽撲通一聲,溫泉里響起來水聲,馮琰腰上一緊,竟被慕容祈拽下了溫泉,馮琰垂眼看著水中的慕容祈,紅色的胎記不知什么時(shí)候消失了,那張舉世無雙地臉沉浮在水中,明亮的眸子幾乎將溫泉點(diǎn)亮,馮琰癡了,伸手緊緊箍住慕容祈的腰,將他帶向自己,垂首探進(jìn)水中吻住他,帶著最后的瘋狂與他輾轉(zhuǎn)廝磨。沒有喜悅,只有糾纏。夜幕褪去,白晝來臨,馮琰伸手輕輕撫著慕容祈光潔的后背,慕容祈累極,天光大亮?xí)r才動了動,馮琰起身給他披上衣服,洞口出現(xiàn)了一個(gè)漆黑地人影,是段立懿,他靜靜道:“陛下……”慕容祈抬眼看了一眼馮琰,松松地套了件內(nèi)衣,“進(jìn)來吧……”馮琰穿上衣服,出了山洞,那些旖旎地美好瞬間煙消云散。段立懿就像那把插在他胸口的長劍一樣,身上散發(fā)地銳利和冰冷再一次讓他回想起一切。馮琰牽起馬準(zhǔn)備離開,被暗衛(wèi)攔住。半晌,慕容祈和段立懿從山洞里出來,慕容祈走到馮琰身邊,“我還有事,等這里事畢,我來接你?!?/br>馮琰靜靜看著他,半晌,“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不會插手北境事務(wù),不是嗎?”慕容祈垂眼,“你當(dāng)初拱手讓出北境,難道不是因?yàn)槟悴恍湃挝遥X得一切是我所為嗎?”“那么,是你嗎?”馮琰追問,慕容祈抬眼看著他,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陛下……”段立懿在他身后喚了一聲,慕容祈頓了一下,“你……”他沒有說完,轉(zhuǎn)身慢慢回輦。馮琰心中劇痛,如果最后結(jié)果還是這樣,為何還要再來招惹他,明明已經(jīng)選擇那樣結(jié)束了不是嗎!也是,他怎么可能放心一個(gè)隨時(shí)揭穿他的人活在世上,馮琰抿唇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簾幕之后,段立懿帶著一抹嘲諷地笑定定站在那里。一切又重新開始,一切終將歸于沉寂。拓跋穎靜靜坐在漆黑的屋里,眼上亦蒙了黑紗,門輕輕被人從外面推開,明亮的光線傾瀉,將漆黑地屋照亮,拓跋穎抬起俏麗地臉,面上流露一絲溫柔地笑意,“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br>“立刻回叱比,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那人頎長地身軀立在門邊,側(cè)著身子,一半面容隱在黑暗里,一半暴露在陽光中。硬朗而俊逸的五官籠罩在煙塵中,虛幻縹緲。“我見到他了,他跟你很像,卻終究不如你,”拓跋穎急切道,“讓我去吧,我一定能做好。為了你,為了我們。”“你做不好,會壞了我的事,”那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連目光都沒有投過來,虛虛放在某個(gè)地方,卻決然不在拓跋穎那稱得上美麗的臉上。門咔噠一聲闔上,拓跋穎充滿明麗笑容地臉一下子變得猙獰,“如果不是因?yàn)樗?,你不會這樣不快樂,我要去,一定要去。”稷城九月的午后,干燥荒蕪,但是陽光傾城,猶如在地上鋪了一層金色的毯子,這是稷城最普通不過的院落,四方格局,四面環(huán)屋,院中放了一個(gè)躺椅,椅上的人和衣而臥,臉上蓋著一卷書,不知是淺眠還是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