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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赴死的也是我,二哥倒比我還要難過。1068我攥緊二哥的手,語氣平淡道:“堂堂鸞君哭得像個三歲小孩,二哥你的威嚴呢?若是讓杏留那丫頭看去,以后爬樹掏鳥蛋可就更肆無忌憚了?!?/br>“閉嘴?!倍绲椭^惡狠狠地警告我。因為情緒不穩(wěn),他說話時很哽咽,“你可......怨我?”1069“不怨,”我干脆地回答他,“沒什么可怨的?!?/br>“我若護你,沒的就是城里面的男女老少,可若我護他們,就護不了你。”二哥說。“不必了,”我說,語氣聽著十分輕松,“護我做什么,我這一身法力,還護不住自己么?”1070我確實護不住自己。鸞族面對的,是與之相比無論各方面都更加雄厚強盛的天界。我代鸞族去面對。憑我一人,只求天君高抬貴手,給鸞族的老弱婦孺?zhèn)円粭l活路。1071“再等等吧......”二哥抬了頭,反手攥住我的手,神色十分認真:“再等等。”我看著他紅紅的眼睛,以及淚水干涸后愈發(fā)蒼白的臉,廢了很大力氣才忍住沒落下淚來。二哥從來都是最關心我安危的那個。或許這就是我渴求許久的親情。竟然...像是在寒冷冬夜里燃起的數盞明燈。1072二哥走時,在我的小院周圍設了千層結界。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他將我關在里面,每打下一層結界,臉上便白一分。到最后,他放下手,整個人就跌坐在門口的石階上,一動不動了。☆、君王心1073“二哥......”我皺緊了眉,將手掌貼在薄薄的屏障上,緊張地看著自手掌處向四周泛起的一陣陣似水的波紋,難以置信。“你...干什么?”不安感襲來,我整個人都不住地顫抖起來。做什么?做什么?為什么要將我關起來?1074“快打開,二哥,快打開啊......”二哥低著頭,始終不看我。我像熱鍋上的螞蟻,瞪著眼睛盯他,淚水涌出后順著臉頰往下流,一直灌進衣領里,透心地涼。1075“鸞兒、青渠,你聽二哥說?!?/br>跌坐在地上的黑衣男人緩緩抬頭,眼神里的決絕那樣清晰地映在我的眼中。他如玉的面龐一如幾百年前一樣清雅淡然,身材挺拔修長,即使現在看著狼狽,但他雙臂支著的上身也端正板直,也宛如青松。鸞族的二殿下,如今的鸞君,是當得起“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贊美的。他是鸞族的女兒家們日思夜想的如意郎君,是葭凝jiejie的相公,是杏留的爹爹。是我的二哥。1076我緊盯著他,明明能聽清楚他的話,卻還像是突然聾了那般,用盡全部力氣去辨認他的口型。1077二哥的嘴張張合合,像是說了很多。可我卻只聽清、看清一句話。你...定要...護好......鸞族。1078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我緊緊挨著那層屏障,頹然滑了下去。又是這句話。1079我慌亂地搖頭,都不知道在說什么,只一味地求二哥放我出去。可二哥像是聽不到我說的那般,或悲或喜地與我說了許多,鬢角有一絲剛生出來的白發(fā)掛在他臉上他也不去管。那是他打下千層結界后靈力耗損難以維持原貌所生出來的白發(fā)啊。1080心揪痛。1081我茫然地想,一個人的心一直這么痛著,會不會有一天,就這么痛死呢?1082事實證明,不會。1083心難過到一定程度后,就再不會難過了。麻木了。1084回想那日我與二哥隔著結界,愣愣地聽著他與我說了許多,一直到天色暗下來,他才晃悠著站起來,踉蹌著走遠了。我也是那時知道,二哥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切。鸞君成魔、囚禁仙家、火燒大獄、天宴錯殺。他只是沒想到我會知道,并且未曾袖手旁觀。他想鸞君好,想葭凝jiejie好,想我好,想鸞族子民好。1085他以為這件事會一直瞞下去,卻不曾想被我撞破。可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早晚會被人知曉。二哥想憑一己之力隱瞞所有罪孽,鸞君的、鸞族的、天界的。可那場錯殺,終將一切暴露在人前。再躲不過。1086事情暴露,他原以為可以以一人之力平息一切,或是贖罪、或是灰飛煙滅。只要能平復這場無妄之災。卻不想,惡果沒有應在他身上,卻應在了我身上。他也十分不解,為何會在我身上應驗。我也不解。我不解的是他為何不告訴我,要一人承受這重擔。是否成為君王,就是無數個舍不得、不由己?1087我被二哥關在結界里,一關就是五百年。五百年,孫大圣被壓在五指山下也不過五百年。在這期間,我并未見過二哥,也不曾見過葭凝jiejie。就連侍從,也沒見過一個。于是每隔幾月便偷跑過來與我閑聊的杏留便成為了十分金貴的存在。1088今天她又來了。這小姑娘如今已有四百來歲,活脫脫是個大姑娘了。長象更是遺傳了二哥和葭凝jiejie的好相貌,但依舊邋遢,依舊像個惹人煩的臭小子。1089她隔著結界,不管不顧地一屁股坐在我面前的石階上,懷里兜著幾個桃,沖我沒臉沒皮地笑起來。“嘿,三叔,”她拿起一個桃子沖我揮了揮,“今天給你吃幾個桃子?!?/br>我每日都在門前坐著,倒不怕錯過她,甚至十分期待她的到來。期待她告訴我外界都發(fā)生了什么。1090我笑著瞪她,“你這臭丫頭,小時候白給你好玩意兒了,還敢來饞我了?”杏留瞇著眼笑,舉著桃子“嗷嗚”就是一口,又大又圓的桃上面立馬缺了一大塊,又脆又甜的果rou被她嚼得咔咔作響。“沒辦法啊,你又吃不到,只好我代你吃啦,”她無奈地搖搖頭,“你又不告訴我你到底是犯了什么錯爹爹非要罰你,我去問爹娘他們又呵斥我不讓我見你——明明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怎么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