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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吊到嗓子口。 “主子!” 單青山一聲大喊,顧煊手臂一震,鴨rou掉到桌上。 到口的鴨子飛了。 顧煊緩緩抬起頭,眼眸之中風云交匯,頗有些山雨欲來的錯覺。 單青山總覺得事情大大不妙,皮rou漸漸發(fā)緊,被這股極富壓迫力的視線壓得低下頭。 他晃著手,“主子我是說,我是說這家酒樓的酒最是一絕,主子要不要來點?” 原本是隨意轉(zhuǎn)移的話題,姜嬉卻是眸光一亮。 方才在門口,她就已經(jīng)被這醇香的酒味勾得饞蟲直叫,恨不得品上一小杯。 “青山大哥,不知這酒樓里賣的,是什么酒?” 正飽受目光凌虐的單青山終于找到出路,忙回道:“汝南春,當然,其他的酒也有??ぶ骺梢獊睃c兒?” 姜嬉點點頭,心里滿懷期待。 酒是消愁之物,是能斷念的孟婆湯,也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愛好之一。 她上一世未出嫁前,常常閑來無事就倚在窗前小酌幾杯。只是后來衍王說女子不宜飲酒,她才戒了。卻也常常被饞得酒蟲鉆腸,心肝甚癢。直至她死前,她窗前的梅花樹下埋著的雪花釀也沒挖出來喝過,甚是可惜。 郡主想嘗嘗酒,這正中單青山下懷。 他忙不迭地下樓,吆喝了幾壇酒送上來,自己卻跑了,與其他厭夜軍擠在一樓扒飯,免得一不小心就要“遭受凌遲”。 此時,二樓的雅間里。 姜嬉一見酒,原本柔致的神情突然亮了幾分,眼里放光,連嘴角都輕輕勾了起來。 但她還沒忘形到當場讓執(zhí)墨開壇倒酒的地步,又楚楚可憐地看向皇叔。 皇叔掃了一眼掉在桌上的鴨rou,頭也不抬,聲色漠漠:“想喝便喝罷?!?/br> 閔英頗有眼力見兒,聞言起身,抱過桌子中央的汝南春,舉起來搖了幾下。 而后放到桌上,掀開牛皮紙封。 一時間,酒香漫溢出來,隨著呼吸竄入每個人的鼻孔里。 姜嬉輕輕呼吸,感受香氣爬上嗅覺味蕾。 她表現(xiàn)得渴望又克制,眼角眉梢分明是開心的神色,臉卻崩得很緊。 閔英拄著酒壇子,道:“咱們不若玩?zhèn)€游戲如何?” 姜嬉問:“什么游戲?行酒令么?” 閔英從腰上取下別著的狗尾巴草,往嘴里一叼:“行酒令主子還能戰(zhàn),我們倆卻不行。” 他指的是他和紀良。 “咱們玩?zhèn)€別的,”閔英道,“投壺如何?每人六把,一次不中喝一杯,兩次不中喝四杯,三次不中就九杯?!?/br> 步懷敦擰起眉頭:“如此,是否喝得有些急了?” 四杯下肚,郡主表妹還撐得住嗎? 姜嬉卻欣然應(yīng)允。 “車馬勞頓,正需清酒洗塵。投壺我還是頭一回,且試試。” 她心里盤算著,若是當真喝醉了,她酒品一向很好,嗜睡而已??倸w執(zhí)墨攜書和陶嬤嬤在,再不濟還有皇叔,當是沒有什么大影響的。 她難得這樣高興和主動。 顧煊全然看在眼里,包括微末的表情。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扣了扣椅子,終究沒有阻攔。 游戲開始。投壺的壺在五步遠處。 他分膝而坐,長指從箭簍中提了箭出來,看也不看,漫不經(jīng)心一扔。 “咚”的一聲,箭直入壺心,沒有旁的磕絆與雜音。 皇叔技藝高超,把把全中,滴酒不沾。 輪到姜嬉,只中三把,另外三把失誤,喝了九杯。 這酒剛?cè)肟?,清醇香烈,入肚之后更是熱騰騰的,蒸得人心口發(fā)熱。 而汝南春聞名于世,不單是因為此酒醇香回甘,更因其后勁兇猛。 常人只要喝下三杯,一刻鐘之內(nèi),必定醉如謫仙,飄飄然如在云端。 姜嬉恰恰喝了三杯,不一會兒,她便滿面通紅,走路的腳步都虛浮起來。 她熟知酒事,知道酒后勁上來,慌忙去向皇叔告辭,準備回廂房休息。 誰曾想,她走到皇叔跟前,就差一步,腳下忽然踩了個空,整個人失去平衡,直直往前撲去。 第15章 陶嬤嬤 姜嬉這一撲,避無可避地撲到皇叔身上。 為了防止摔得太狼狽,她還下意識抓緊了他的手臂。 她這一腳踩空得并不明顯,因此以外人的角度看去,更像是她喝了酒高興,飛撲到皇叔懷里的。 氣氛有一點凝固。 姜嬉身后,步懷敦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 不遠處玩得正興奮的,正大聲說話的閔英和紀良察覺到熟悉的冷冽氣息,立刻就住嘴了。 仲禮也皺起眉頭。 執(zhí)墨攜書,并著陶嬤嬤都張大了嘴巴,驚愕不已。 并非她們不熟知她們主子,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們主子實在變了許多。 從前最是唯唯諾諾、與人為善的一個人,在交州時卻是那樣果斷決絕的性子。 雖說犧牲步大娘子是為了步家大局考慮,可紀良宣判刑罰時,她并不出言為這大娘子求情,好歹是一條人命。放在往常,她必是要出言說幾句的。 一個人最明顯的性子發(fā)生變化,從心軟到?jīng)Q然,從在意名聲到隨性自然,那還有什么是不能變的? 從含蓄嬌羞變?yōu)楸挤庞赂乙膊⒎遣豢赡埽瑳r今日還飲了些酒。 三人合上嘴,低下頭裝作看不見。 眾人看不見的地方,陶嬤嬤緊緊擰起了眉頭。 此時,撲在皇叔身上的姜嬉只覺得入手的料子手感實在太好,入手軟滑,于是垂著頭,認認真真又撫過一遍。 她撫了幾次,覺得薄薄的布料之下,有什么東西堅硬得很。 “里面好像有石頭……” 姜嬉湊得更近,幾乎整張臉都要貼到皇叔手上。 她卷起皇叔的衣袖,露出他線條分明的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 “好硬哦……” 軟軟糯糯的一道嘆息,像撒嬌的貓咪。 顧煊臉黑得像鍋底。 他咬牙切齒,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一句完整的話—— “都給我出去!” 話語令人下意識服從,卻不是往日冷冽如冰的命令,竟然還有了絲異樣的凡人氣。 像是惱。 閔英和紀良帶著仲禮出去。 閔英回過頭來,看步懷敦木頭一樣,紅著張臉釘在原地,忙又倒回來幾步拉了他一把。 “走了走了,別杵這兒觀光了?!?/br> 陶嬤嬤和執(zhí)墨攜書正要垂著頭出去。 顧煊喉結(jié)一動,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他緩緩開口,出言便是是滅頂?shù)耐啞?/br> “你們平時就是這么侍候她的?” 執(zhí)墨膝蓋一軟,頓時貴了下來。 攜書和陶嬤嬤也跪伏到地上,雙手疊于額前,不敢有任何一絲不敬之舉。 姜嬉還在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