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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茶。我把他手中的茶碗拿過來了,想著飯前吃太多的話梅對胃不好,我看他可能餓極了,就讓東宮的小太監(jiān)擺飯。還是四樣素菜,炸豆腐,干燒香菇,炒三冬,燒藕,一小木桶米飯,一份莼菜湯,飯后還有一份蜜汁山藥,算是甜品。楚薔生愛喝淡酒,東宮這邊有好的永嘉太雕,又讓人拿了一小壇子過來。我吃了一碗飯就放下筷子了,柳叢容回來了,他見我吃完了一碗飯,就要給我再添一碗,我用手擋了一下,意思是我吃飽了,柳叢容再給我多加了一份茶,然后我就坐著看楚薔生,他今天胃口出奇的好,不聲不響的繼續(xù)吃,他把桌面上的幾份菜都吃光了,我可不好意思讓他啃盤子,連忙讓柳叢容再端幾份菜過來,楚薔生說不用,他把菜吃完了,米飯也吃完了,然后就坐在那邊繼續(xù)喝茶,這一喝,差點喝到半夜。我不能說話,柳叢容還不是司禮監(jiān)的人,在楚薔生面前他也不說話,楚薔生今天好像嘴被人縫上了,也是一句話都沒有。我看天色,都快半夜了,就在我手邊的紙上寫,“老楚,你今天住宮里還是回府?”楚薔生回答,“今天我當(dāng)值?!?/br>那我又寫,“那我送你回內(nèi)閣值房?!?/br>他點了點頭。我有些疑惑,楚薔生這個人一項牙尖嘴厲,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除了自己看書,寫奏折,裴檀在身邊,或者誰把他望死里得罪,讓他起了殺意的時候他很沉默之外,別的時候都挺能言善道的。而且,他也是一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楚薔生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內(nèi)閣大學(xué)士,每天有看不完的折子,見不完的人,怎么有空跑到東宮專門找我吃齋喝茶靜坐?出了毓正宮就是天街,走過去,那邊就是太液池,外臣肯定想這里不是去內(nèi)閣值房的路,其實這里也不是。不過我還是帶著他從這里繞道微音殿,從那邊到內(nèi)閣值房得溜達(dá)半個時辰,適合消食。我們已經(jīng)走到太液池,周圍沒有人,只有遮天蔽日的紅蓮,花朵和蓮葉被風(fēng)吹的簌簌直響,楚薔生忽然叫我,“承怡?!?/br>嗽~~~一陣風(fēng)吹過,驚起一只夜鳥。我對著嘴巴問他,“干嘛?”楚薔生嘆口氣說,“這句話原本不應(yīng)該由我來說,可是現(xiàn)在卻只能由我來說?!?/br>我,“???”我看他已經(jīng)坐立不安了一晚上,估計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想說又不想說,可不想說又想說,總之說與不說都后悔,所以他一直很糾結(jié),糾結(jié)到吃了一木桶米飯,還喝了兩壺茶,我看他撐得臉色比平時還白,就帶他過來繞圈消食。我沖著他比劃了比劃,“你說吧?!?/br>楚薔生說,“承怡,你應(yīng)該來微音殿。”我,……他說,“別人不知深淺,他們可能有人勸你僭越,可能有人袖手旁觀,也又可能有人不明就里,可是我知道,如果明天還沒有皇族的人坐鎮(zhèn)微音殿,大鄭朝廷怕是掀起軒然大波。諸位內(nèi)閣大學(xué)士,擋不樁專權(quán)’的彈劾,司禮監(jiān)的諸位大太監(jiān)也擔(dān)負(fù)不起‘權(quán)閹亂國’這四個字,如果手握重兵的藩鎮(zhèn)、總督以‘內(nèi)閣專權(quán),權(quán)閹亂國’為由頭起兵勤王,那么頃刻之間,大鄭就有傾巢覆野的大禍,天下就亂了。皇上重病,嘉王被羈押,如今太子也病了,現(xiàn)在皇子親王中能控制大局的人只有你一個人了,承怡,我知道讓你來微音殿就是把你卷進(jìn)萬丈漩渦里面來。因為如果下一代帝王不是你,以后無論太子嘉王誰登大位,今日之事都可能給你帶來滅頂之災(zāi)。做為朋友,我不能說這句話,可是作為閣臣,我又不能不說。如今的江山畢竟是姬姓皇族的江山,那是大鄭先祖披荊斬棘創(chuàng)下的千年盛世,不能在你我手中毀于一旦。”“所以……”聽他說,我就笑了。這些道理我都懂,而且這話又是楚薔生說的,肯定靠譜。楚薔生不是梁徵那個要給我戴白帽子的二百五,我就算不相信自己,我也相信楚薔生。于是沒等他說完,我就拿了根棍,就著明亮的月光在土地上劃出幾個字,“老楚,我信你,明天我去微音殿?!?/br>第172章微音殿在大鄭宮正殿的西北角,這里和雕梁畫棟的正殿比起來顯得有些樸素,甚至可以說是簡陋。這里的木頭全是扒皮上桐油的原木,沒有任何的雕琢,砌磚的轉(zhuǎn)頭也不是太湖金磚、青石和漢白玉,而是粗糲的大塊白云母、黑云母。這些粗糙并不能改變微音殿的地位,大鄭歷代君王就在這里處理政務(wù),接見大臣,這個小小的簡陋的宮殿就是大鄭王朝的權(quán)利中樞。答應(yīng)楚薔生的事情,再艱難,我也會去做。因為他是我的朋友。當(dāng)我穿著祈王全部大禮朝服來到微音殿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布滿了朝臣。他們也是全套朝服,一個一個錦袍玉帶,五彩斑斕,灼灼其華。我走的非常慢,不是因為我偽裝矜持,而是我腦袋上扣的冠冕是在太重了。二十七斤的重量,還有六斤珍珠流蘇像算盤珠子一般,在我眼皮前面晃來晃去。嘩啦……嘩啦……嘩啦……從車輦上下來,我?guī)缀醪荒芎粑?,也直不起來腰?/br>身邊有人連忙遞過來一只手,我握住,可以讓我挺直站好。那個人的手柔軟絲滑,可是溫?zé)岣稍?,骨?jié)分明,甚至可以說是剛強(qiáng)有力。是楚薔生。“怎么樣?”他低聲問我。我微微點頭,面前那九串算盤珠子一般的珍珠流蘇讓我搖動的嘩啦嘩啦直響,像是一只手,正在算計我從這里到微音殿的距離,……一步,兩步,三步……我大概掃了一眼前面這些朝臣,沒有杜閣老,也沒有小閣老,在這里的都是其他的朝廷重臣,王公貴戚,還有一些留在雍京沒有封地的光穿紫袍的就四五個,站在他們后面的是六部九卿,還有各種在京的官員,看到他們在這里,居然有異常隆重的感覺。這要是在平時,在雍京外面遇上這群老家伙,沒準(zhǔn)連我都要繞道走。他們的儀仗都能占用半條小街,前面有人敲鑼打鼓,后面的人扛著實木雕刻的大牌子,牌子上寫著他們半生的功績,護(hù)軍一面走還一面低聲呵著‘威武~~’,再往后就是他們的幾人抬的大轎,最后的另外一半護(hù)軍。眾所周知,我是個沒實權(quán)的王爺,我爹管兒子管的又很緊,大鄭祖制宗法把我們這群皇族子弟約束的跟帶了緊箍咒的孫猴子似的,什么都不能做,別說強(qiáng)男霸女了,就是走私幫多摳些錢,都察院幾道彈劾折子一過來,別管你祖宗是誰,多大的來頭,都要回家閉門思過去。有實權(quán)的大臣和無實權(quá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