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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行事有什么差池,只需略作挑撥,便可讓康熙怪罪德妃慣壞了孩子。 不料二人就寢,屋里伺候的宮女款款散去之后,她突然聽康熙說:“大軍即將回京,屆事裕親王會上書請罪?!?/br> 惠妃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又聽他說:“皇兄皇嫂心胸寬廣,素來疼愛小輩,不跟孩子們計較。朕以為,你也該跟皇嫂學著點才是。” 原來西魯特氏去永和宮找德妃,竟然不是為了求情免責,而是擔責任、表忠心去了。皇上有心偏袒胤褆,她卻畫蛇添足了。 惠妃不由在心底大呼失策,她低低地應了句是,手指把身下的床單擰做一團。 第83章 康熙二十八年的年關難過, 時近年底,前朝后宮都有忙不完的事務。 頭一件, 便是拖延許久的太子大婚。太子在鷹莊借酒澆愁被康熙撞見, 他雖然惱怒太子于父親病時醉酒, 但是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放棄這個兒子。 太子妃石氏以最高規(guī)格的禮儀,從皇宮的正門被抬進了紫禁城。一應用度比康熙元后大婚時都相差無幾。 太子終于被父親的包容打動了, 他為自己的小肚雞腸誠心向康熙懺悔。父子倆痛哭一回,表面上恢復了以前的親密慈愛, 至于內(nèi)里如何,就只有本人知道了。 另外兩件大事都與繡瑜有著些許聯(lián)系。 頭一件便是大軍歸朝,康熙在午門舉行了盛大的慶典,將戰(zhàn)爭勝利的消息告祭祖宗神靈。 第二件, 卻是迎接佟國綱的靈柩。佟國綱是大清建國以來, 戰(zhàn)場陣亡的身份最高的官員。康熙原本準備親自迎出九門外,到底被包括佟國維在內(nèi)的一眾官員死死勸住,改由太子帶領眾皇子前往城門迎接。 可憂的是, 佟國綱陣亡,法海因為守孝錯過康熙三十年的科考,繡珍懷著孩子,還得繼續(xù)生活在佟夫人的陰影底下。 喜事卻是因為晉安因送信之功得封前鋒營副參領, 兼任二等侍衛(wèi)。 副參領論品級不過是從四品的武官,但是前鋒營卻是挑選滿蒙八旗下身強力壯、精通騎射的壯年士兵組成的精銳部隊, 長期擔任皇帝出巡時的警衛(wèi)工作。 更別提康熙是個喜歡誰就讓誰當侍衛(wèi)的德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此子將來前途無量。 繡瑜心里有些隱憂, 但是在慶祝大軍凱旋的宮宴上,遠遠地見了弟弟一面。隔著霧蒙蒙的鮫紗簾子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意氣風發(fā)的味道,一時心軟,把那要他收斂鋒芒的話暫且按下不提。 女兒得寵跟兒子爭氣的意義是截然不同的。那些圍繞了烏雅家十多年的又嫉妒又不屑的目光,終于轉(zhuǎn)變成了徹底的拜服。 原本對這門親事頗有些不情不愿,只是礙于德妃的恩寵不得不從的董鄂彭春,也眉開眼笑地讓福晉接了二女兒回家小住。 烏雅太太過了五十歲的年紀了,終于見到老兒子成家立業(yè),拉著繡瑜的手絮絮叨叨,說到激動的時候忍不住抹了眼淚:“如今我就是閉了眼,也值了。” 繡瑜哭笑不得地安撫母親:“明明是高興事,說什么死呀活的?”說著抓了一把宮制芝麻糖給面前粉嘟嘟的五歲女童,笑道:“瑪麼還得給咱們雅麗奇準備嫁妝呢,是不是呀?” 雅麗奇是她大哥的嫡長女,自幼養(yǎng)在烏雅太太膝下,白胖可愛;表姐妹容貌相似,倒仿佛是個加粗加圓版本的九兒。 繡瑜頭一次見就喜歡上了,恰好兩個格格進來見了外祖母,一群宮女嬤嬤簇擁著三個女孩和烏雅太太去后院摘梅花去了。 屋里只剩下宛芝在炕邊的繡蹾上束手束腳。繡瑜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進則謀遠算深,出則前呼后擁,身上的氣度早就養(yǎng)出來了。如今只是一身淺紫色繡杏花剪影的旗裝,不著珠翠,只鬢邊斜斜插著一只側(cè)鳳釵,凝神不語的時候也足以叫人坐立不安了。 她出了半晌神,才說:“我聽說你母親娘家伊爾根覺羅氏出了位人才,叫赫東的?!?/br> 宛芝心里突地一跳:“回娘娘的話,那是我娘家舅舅的幼子,資質(zhì)平平,只是家里長輩寵溺,底下人才跟著說好話罷了?!?/br> 繡瑜微微一笑:“那就好,想來是本宮聽差了。你的婚事是本宮指的,二弟待你可好?” 德妃是她婆家jiejie,又不是娘家親姐,這話不真是問她房中私事,而是因嫡母娘家人向晉安求官一事敲打她了。 宛芝因回道:“二爺待妾身極好,如今除了娘家姨娘身體健康,妾身別無所求。” 她只提姨娘卻不提嫡母兄弟,繡瑜笑道:“果然是個明事理的。叫本宮一聲jiejie吧,日后家中就托付給你了?!?/br> 宛芝心緒激蕩,行禮拜道:“長姐。” 胤禛終究是長大了。 路祭佟國綱那天,胤祚見路邊一家小攤支著爐子在賣羊rou泡饃,買了的人拿塊油紙墊著,坐在街邊的木頭板凳上大快朵頤。 他頓覺有趣,儀式結(jié)束之后偷偷叫魏小寶買了兩個來嘗嘗。兄弟倆分而食之,果然味道不錯。胤禛一時錯眼不見,便叫他多吃了兩口。 可街邊攤不比宮里吃食干凈,他當天下晌就有些懨懨的不舒服起來,晚上回宮就賴在胤禛房里不走了。 “我若回屋,嬤嬤們瞧見這個樣子,準告訴額娘。好四哥,收留我一晚吧?!?/br> “放手,你吃的時候怎么不想想額娘?”胤禛甩開他的胳膊,忍氣傳了太醫(yī)來把脈,偷偷抓了藥來煎,到底還是叫他留下了。 冬日天冷,窄床上多了一個人挨著,不用湯婆子被窩里也烘烘的,胤禛反而睡得更沉些。 然而睡得太好的結(jié)果就是一夜綺麗繾綣卻記不得內(nèi)容的美夢。第二天早上蘇培盛敲了門,胤祚先醒,見哥哥還睡著,就呵了手來咯吱他。 胤禛翻身坐起,按住他的胳膊反向一擰,就要抖抖長兄的威風。結(jié)果一抬腿的功夫他就察覺到雙腿間一片冰涼粘膩的感覺,登時一愣,縮回被窩里,裹著被子離胤祚遠遠的:“你,你先出去。” 胤祚不解其意,但是四哥愛講究毛病多,經(jīng)常不知為何就別扭起來了,跟個姑娘似的。他不以為意地穿衣起床,蹬了靴子就出去了:“嘿,今天有菌絨野雞崽子湯,快點,你再不來就沒有啦?!?/br> “都給你了,隨便吃?!?/br> 胤禛飛快地披衣起床,開了衣柜,撲在衣裳堆里翻找起來。 蘇培盛剛巧打水進來,不解地問:“四爺?” “噓,來得正好,拿身干凈的中衣給我。” 蘇培盛伺候他換了衣裳,拿著換下來的褲子一摸,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閉嘴!還是老規(guī)矩,不許告訴任何人?!必范G瞪他一眼。 蘇陪盛哭喪著臉:“可是這已經(jīng)好幾回了,傳太醫(yī)來瞧瞧吧,別是病才好?!?/br>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