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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在你眉梢點(diǎn)花燈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7

分卷閱讀27

    尋常扭傷,養(yǎng)幾日就好了,斷不必大夫出義診試法子的。

    而琮親王妃之所以紆尊降貴,帶著程昶去一名區(qū)區(qū)五品官的府上赴宴,祝壽還是其次,主要是小王爺已及冠,近日好不容易收斂脾性,議親才是要緊——林府那位表小姐溫順可人,很是不錯。

    程昶知道,眼下云浠已然猜到是自己幫忙請的大夫,若自己一味不認(rèn),反而顯得挾恩自驕,不如尋個由頭把這事帶過去。

    云浠道:“多謝三公子,而今白叔得吳大夫施針,腿疾已好了許多,卑職……”她猶豫了一下,“卑職不知道當(dāng)怎么回報三公子,只您的案子,卑職一定會竭盡全力。”

    程昶云淡風(fēng)輕:“小事兒,我就是順道提了一句而已,你別放心上。”

    不多時,侯府到了,程昶幫云浠打了簾,囑咐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比缓笞剀?yán)?,讓小廝馭著車走了。

    馬車在巷子越行越遠(yuǎn),映著幾點(diǎn)燈火與月色,慢慢消失不見了。

    云浠立在侯府門口看著,不知過了多久,府門“吱呀”一聲,方芙蘭提了風(fēng)燈出來,問云浠:“阿汀,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又往巷子口看了一眼,說,“我方才好像馬車的聲音了?!?/br>
    云浠回過神來:“哦,方才是琮親王府的三公子,我……他走了,我給他站班子?!?/br>
    方芙蘭聽是程昶,眸中閃過一抹訝色,上回是他,這回又是他。

    但她沒說什么,只笑了笑:“人都走這么遠(yuǎn)了,你還站什么班子?”

    不等云浠答,又說:“你累了一日夜,趕緊回來歇著。”

    云浠一點(diǎn)頭,跟著方芙蘭往府里走,不經(jīng)意想起白日間的事——那個泄露艄公投案的幫兇,就是今早出現(xiàn)在侯府門口的人。

    今早出現(xiàn)在侯府門口的,有哪些人呢?

    云浠在心里默數(shù),除了她和方芙蘭,還有田泗、白叔、阿苓、趙五、方芙蘭的丫鬟、兩個雜役,這是府中的人;此外,侯府雇的馬夫、羅姝與羅姝的丫鬟,哦對了,還有吳大夫也在侯府門口。

    究竟是誰,把消息泄露了呢?

    云浠慢慢頓住步子,輕聲喚了句:“阿嫂?!?/br>
    方芙蘭回過身來。

    “咱們府上的人,都是可信的嗎?”

    方芙蘭一愣,不知她何故有此一問,柔聲道:“可不可信,你還不知道嗎?前些年府上無以為繼,你我散了大半仆從,留下的這些,哪個不是跟了侯府大半輩子的?就說白叔,他在侯府四十年,比你我加起來都長?!?/br>
    見云浠眉心思慮頗重,她又問:“阿汀,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方芙蘭身子不好,云浠不愿讓她跟著憂心,搖了搖頭:“沒事?!?/br>
    又尋了個幌子,“就是哥哥襲爵那事,我前陣子不是說要找份證據(jù)么?這都快一月了,塞北那里,除了兩位叔伯回信說會幫忙,其余的,包括裴闌給的線人,全都沒有消息。

    “聽說圣上五月初就要定哥哥的案子,我有些著急,本想著親自去塞北一趟,一來,怕府上的人不放心,照顧不好您;二來,我手上有樁案子,實(shí)在走不開。”

    方芙蘭聽她說完,卻是一笑:“原來是為這個?!?/br>
    她溫聲道:“你哥哥襲爵的事已拖了好幾年了,不必急在這一時,眼下倒是有樁更要緊的事,你可仔細(xì)放在心上才是。”

    “更要緊的事?”

    “你糊涂了?”方芙蘭失笑,“忘了今日一大早,裴府的馮管家過府邀你去老太君壽宴的事了?你且算算日子,老太君是五月初二的壽辰,今日是哪一日了?”

    今日是四月二十七,只余四日了。

    云浠忙昏了頭,這才意識到老太君大壽將近,一時著急:“也不知來不來得及為老太君備壽禮。”

    “這個你不必?fù)?dān)心?!狈杰教m道,“今日馮管家回去跟老太君稟明了你赴宴的消息后,下午老太君又打發(fā)他過來了一趟,說是幫老太君帶話,問你討要壽禮,指明要一柄公公從前用過的舊劍,一幅我的刺繡?!?/br>
    為了不讓她難堪,連壽禮都幫她想好了。

    方芙蘭笑道:“阿汀,老太君這么念著你想著你,說不定真如姝兒meimei說,要在壽宴上為你和裴府的二少爺定下親事。”

    她回過身,往正屋里走:“我今日看完大夫,去當(dāng)鋪把皇貴妃娘娘賜給我的玉鐲子當(dāng)了,為你置辦了一套衣裳首飾,還有庚帖,我也讓鳴翠從舊閣里取出來了,老太君祝壽當(dāng)日,咱們把庚帖帶去,省得定親時,旁人要看你和裴闌指腹為婚時交換的庚帖,咱們拿不出來……”

    方芙蘭兀自說著,語氣十分輕快。

    她平日里話不多,今日顯見得是極為云浠高興了。

    云浠落后她兩步,不知怎么,心中竟半點(diǎn)沒染上方芙蘭的喜悅,反而覺得有些冷清。

    “阿嫂?!彼樟宋帐掷锏膭Γ鬼溃骸拔也幌爰藿o裴闌?!?/br>
    “為何?”方芙蘭愕然回頭。

    云浠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一身朱衣立在月色下,整個人十分落寞。

    但其實(shí),她是知道自己為何不想嫁給裴闌的,她只是不知道自己今日為何就將這話說了出來。

    仿佛藏不住了似的。

    她從前怕方芙蘭擔(dān)心傷身,總是順著她的意,許多事都埋在心底的。

    方芙蘭提著燈籠步下石階,問:“阿汀,你是不是在怨裴府這些年,從未幫襯過咱們?是不是在怨,裴闌回金陵后,沒有立時上門來提親?”

    “但是你要想啊,”方芙蘭柔聲道,“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難處,每一戶大家子,也有他們作為大家子的難處,人活在這世上,都不容易,有時候多為自己想一些,多幾分私心,并沒有錯。而今裴府愿意向你提親,便說明他們愿意守諾,何必為了賭氣,屈就自己的前程呢?”

    云浠張了張口,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方芙蘭的話,她無力反駁,縱然她覺得裴闌待她已不僅僅是“私心”二字這么簡單,她也不愿多說旁人閑話。

    何況,她亦是惶然的。

    心中茫茫起了大霧,霧里亮起一盞燈,她不自覺朝著那燈走,便與從前的自己遠(yuǎn)了。

    方芙蘭道:“你是累了,去歇著吧。明日到我房里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