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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忠勇云氏一門都能保得性命,如此我也能憑著將功補(bǔ)過保住裴府。” 或許是因?yàn)樾问狡仍诿冀?,裴闌的言語十分誠懇。 誠懇到將他所有的私心暴露無遺。 不過這樣才是對的,他們有齟齬,彼此之間本就稱不上信任,只有坦誠相待才有聯(lián)手的根基。 裴闌道:“其實(shí)我早就知道陵王有反意,本來打算從長計議,但五殿下回宮回得太倉促了。倉促到無論是陵王,甚至陛下都沒有預(yù)先部署的余地,更莫說我們這些被裹挾進(jìn)來的人?!?/br> 這也是程昶迫使田澤回宮的目的。 否則他這么一個王世子,若給足昭元帝時日慢慢用計,豈不被人蠶食殆盡? 只有將三方都迫至絕路,才能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jī)。 云浠看著裴闌,說道:“你錯了,我不是被裹挾進(jìn)來的,我本來就是要動兵的?!?/br> 這話一出,老太君和裴闌俱是一怔。 眼下云洛回京,忠勇侯府的兵馬都?xì)w了云洛掌管,而云浠目下被禁足在府,她如何動兵? 更何況,只要陵王兵敗,無論程昶程旭誰人做皇帝,忠勇侯府都不當(dāng)受波及,既如此,她何必著急忙慌地攪到里頭來,握著兵馬先靜觀其變不好? “你明日要直接動兵?” “裴將軍很奇怪嗎?”云浠問。 她這些年自困境里走過來,隱忍慣了,但她行事最有方圓,通敵叛國這樣的大是大非擱在她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陵王串通達(dá)滿二皇子,至我父親與塞北萬千將士不能瞑目,我既知道這個真相,本來就要血仇血報。而今他要謀反,我自然當(dāng)做好起兵攔阻的準(zhǔn)備?!?/br> “但是你尚有禁令在身,擅自動兵實(shí)在冒險,還是當(dāng)先與云洛商量?!?/br> 畢竟這樣的亂局之下,只要隨意扣上一個罪名,往往救人者就成了殺人者。 但云浠不會與云洛商量。 因?yàn)樗齽颖哪康?,不單單為了?fù)仇。 若只是復(fù)仇,等到陵王豎起“清君側(cè)”旗幟的一刻,再帶人勤王不是更妥當(dāng)? 可是,三公子呢? 他說過不想讓她沾上這些,不希望她像他一樣走投無路,但她也說過,她要做他手上最鋒利的利刃的。 她不愿看他在這樣的亂局中孤立無援,她也知道,哪怕三公子再有魄力,再明敏多智,在絕對的兵馬面前,在明刀明槍面前,拼不過就是拼不過。 云浠在裴闌與她道明實(shí)情的一刻就做好了決定,她一個人帶著兩萬余兵馬只怕不夠,但,如果能聯(lián)合裴闌的兩萬,合起來一共五萬,她就有把握能護(hù)住程昶。 她也并不需要裴闌怎么助她,只要他不幫著陵王,便能成為一支奇兵。 所以云浠的目的除了聯(lián)合裴闌阻止陵王,還有一個她不會說出口的,就是保護(hù)程昶。 她甚至想好了倘她沒有護(hù)住程昶,又該怎么辦。 云浠道:“我若跟哥哥商量此事,他一定不會同意我?guī)Пッ麟[寺,但我更不希望哥哥涉險。誰都知道我有禁令在身,明日若由我來領(lǐng)兵,成,則功勞便歸忠勇侯府,敗,我是闖禁令出來的,無論哥哥還是手下士卒都被我蒙在鼓里,因此罪過便能由我一個人來抗?!?/br> 她為了三公子可以生,可以死,但她絕不牽連侯府。 對裴闌而言,云浠肯帶兵與他同進(jìn)退自然最好,這樣就不會他在前方打頭陣,她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而今他二人既誠心結(jié)成同盟,裴闌免不了要憂他人之憂,遂問:“云洛不是好糊弄的,你如何竊走他的兵符?” 云浠卻反問:“祖母與裴將軍這些日子是怎么瞞過裴大人的?” 她道:“我也一樣?!?/br> 倒也是,便是jian狡如裴銘,也難防至親蒙蔽,云洛雖從小將云浠訓(xùn)到大,心中卻是最信任她這個meimei的。 裴闌點(diǎn)頭道:“既如此,那你我二人今日結(jié)成同盟,我屆時會派親衛(wèi)于兩軍之間傳遞消息?!?/br> 他說著,微微一頓,忽然探手入懷中,取出一張沾著血的白絹遞給云浠。 “這是我寫的悔過血書,上頭招認(rèn)了這些年我以權(quán)謀私的一些罪責(zé),以及我所知悉的陵王通敵的真相,你且留著?!?/br> 說起來,這血書還是老太君逼著裴闌寫的。 他與云浠雖互為同盟,但他如今反了陵王,程昶與田澤又未必會容忍他這個陵王舊臣,今后裴府的生路,還要由忠勇侯府來給。 是以老太君早在云浠來前便教導(dǎo)裴闌:“你的生路都要旁人來給,現(xiàn)今要面臨的又是兵變這樣的大事,只有拿出十萬分的誠意,半點(diǎn)不給自己留后路,他人才肯相信你,誠心助你。” 云浠拿著血書看了一遍,見上頭竟蓋了裴闌的將軍私印與指印,將其收入袖囊,頷首應(yīng)道:“多謝?!?/br> 二人再商量罷出兵布陣的事宜,見日近黃昏,云浠便起身告辭。 裴闌一路將云浠送出府外,云浠辭別了他,回府的路上,去了一趟藥鋪。 這些年常為白叔與方芙蘭抓藥,許多藥材的功效她多少也知道一點(diǎn),夜交藤與合|歡皮參雜在一起放入酒中服下,有的人睡上一天一夜都不會醒。 回到忠勇侯府時天已徹底暗下來了,明日田澤就要認(rèn)祖歸宗,云洛今日也要回樞密院。 云浠吩咐崔裕:“你去樞密院一趟,告訴哥哥我今日已去看過老太君了,老太君只怕是大限之日將近,請哥哥、阿久,還有寧大哥盡快一起回府一趟。” 當(dāng)年老太君在塞北草原上看著云氏兄妹長大,是她的祖母,自然也是云洛的祖母。 云浠將夜交藤與合歡皮參入酒中時,看了夜穹一眼。 今夜月朗星稀,曠茫的云端,寥落地掛著一顆異常明亮的星。 云浠仔細(xì)辨了辨,竟是七殺之星。 七殺入魂,厲鬼索命。 不知誰的血煞就要到了。 第一五零章 明隱寺去金陵有大半日行程, 前日欽天監(jiān)的靈臺郎算過時辰,說五殿下認(rèn)祖歸宗是利國利民的大事, 儀制當(dāng)在日正盛時分舉行, 即上午辰時,是以御輦中夜便該從綏宮起行了。 伴駕的人員不算多,除了宗室們,再有便是禮部、工部,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