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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四周圍觀民眾亦紛紛引首,索性抱拳朝四周一揖:“好叫諸位得知?!?/br>他這話一出口,鼓鑼聲響與周圍不絕的議論之聲便不由自主低了下來。只因他這一句話直傳到幾里之外去,顯見灌注了不淺的內(nèi)力,那便是有話要說了。見數(shù)里之內(nèi)所有人目光都向他望過來,瞿穆北深吸一口氣朗聲道:“數(shù)月之前,在下老友東方渺大哥壽宴之上發(fā)生的事想必諸位早已知悉。當(dāng)初我與南宮兄前去恒陽賀壽,誰知尚未進城便被人給攔截了下來,而攔截我們的真兇便是這位……”他說到此目光望向仍然無甚反應(yīng)的衛(wèi)雪卿,“長生殿之主?!?/br>此話一出,自然引起四方嘩然。只因此事早有人知,自然也有更多人不知。當(dāng)下憤怒又戒備盯著衛(wèi)雪卿一行的可不止一個瞿湘南而已。瞿穆北續(xù)道:“后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這位并未處置我們,當(dāng)然,在下到后來才明白這并未是這位的仁慈體恤,而是他想要借著我們來給登樓與謝樓主潑污水!”一時周圍嘩聲更甚。很多人到這時候才想起,當(dāng)日失蹤多時的瞿穆北、南宮曉月以及雙方門人正是在登樓重新現(xiàn)身,其時兩門中人早已被謝殷秘密救回并軟禁在登樓的傳言甚囂,更被好事偷入登樓之人親眼所見,之后登樓遭逢劇變,這件事亦成為眾多門派攻擊登樓的借口之一。而曾被登樓“軟禁”的瞿穆北與南宮曉月卻帶領(lǐng)兩派人馬大方出現(xiàn)在此道賀,這說明什么?瞿穆北說到這里,與他相同遭遇的南宮曉月早已知道他想作何,這時便也上前兩步沉聲道:“不錯,在下亦可證明,當(dāng)日我們兩派之人之所以突然出現(xiàn)在登樓更為人所見,根本是被長生殿之人處心積慮的帶到這里,謝樓主從頭到尾都是對咱們有相救之恩。甚私自軟禁,實屬一派胡言!”議論紛呈之中人群中一人忽道:“說的煞有其事!當(dāng)日有人夜探登樓見到諸位時登樓可還沒有任何變故!難道長生殿之人將你們這一大群人塞進來,登樓數(shù)百號人全都是睜眼瞎么!”這話一出,立時又引來不少附和之詞。畢竟數(shù)十天前的登樓,還是號稱固若金湯,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的。瞿穆北和南宮曉月同時看向謝殷,他們本意是要替登樓洗刷那一層并非實情的罪名,但若當(dāng)真全照實說,卻又不知謝殷意下如何了。謝殷明白二人意思,頷了頷首道:“兩位照實說就是了?!?/br>瞿穆北點了點頭,暗道這位謝樓主果真是有大氣魄的人,口中道:“當(dāng)日我們被長生殿之人強行帶來登樓,雖不得自由,神志卻十分清醒。這位衛(wèi)某人之所以能避開登樓所有耳目將我們帶進登樓,那是因為……”停頓了片刻,他道,“他在登樓之中有內(nèi)應(yīng)?!?/br>一片嘩然。謝殷神情淡淡,并無半分尷尬不悅。他一向最是愛惜羽毛,但已然丟掉的羽毛,自然也就沒有再愛惜的價值了。果然當(dāng)下立時就有人替他補充出后半段劇情:“難道登樓之所以后來遭遇不測,便是因為長生殿在其中安插了內(nèi)jian里應(yīng)外合?”在許多人、尤其是建州城人的心里,登樓固然在那前后生出許多流言蜚語,似乎并不是眾人心目中那樣正義凜然、高高在上的存在,但它依然是個神話一樣絕不可能失敗的存在。縱然它的對手是惡名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的長生殿,以及被關(guān)押在鳳凰樓一二十年的數(shù)百兇徒。登樓一夕垮塌,更多人與其說拍手稱快,不如說滿心茫然。那是一個象征、一個符號、一個象征著無敵的符號的垮塌。如果說一部分心存正義之人感受到快意,那么更多人感受到的則是恐慌。如果說登樓也無法成為正義的屏障,那么還有誰、誰還有這份實力、能力與魄力擋在眾人身前?這也是大半個江湖一夕之間就仿佛遺忘了對清心小筑積累下的種種不滿、開始變著法兒愈發(fā)殷勤的原因之一。因為恐慌。在這個時候,一部分人忽然為登樓之前的失敗找到了理由。原來不是不夠強悍啊。原來是被算計、被陰謀、被背叛啊。一時惋惜聲愈大、對場間一對新人的賀喜聲愈真心、眾人看向衛(wèi)雪卿與不知何時靜靜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便愈發(fā)敵意深厚,厭憎驚恐俱有之。衛(wèi)雪卿始終笑盈盈站在原處,眼神也未有稍亂,心下卻頗為無趣想道,人心就是這么容易蠱惑的東西啊,真是無聊。瞿穆北拱手道:“按理本不該在謝少主與賀小姐婚禮之前講這些,圖惹得大伙兒不快。只是這衛(wèi)某人不知何故來此,犬子適才又那樣一鬧,在下若再不肯說個清楚明白,豈不是要讓謝樓主繼續(xù)背負污名?只是此事究竟如何處置,自然還要聽謝樓主示下?!彼f完這一句話,便與南宮曉月又雙雙退回人群中去。謝殷甫要開口,卻聽一道與這喜慶熱鬧氣氛頗為不搭的清冷嗓音忽道:“吉時將至,要留在此解決私人恩怨之人,麻煩讓下道?!?/br>這嗓音雖與氣氛不搭,嗓音的主人卻與這氣氛再搭不過,應(yīng)說這氣氛原就是為她而準備。說話之人自然就是新娘賀修筠。新娘子在這當(dāng)口發(fā)話自然不妥極了。但沒有任何人開口說一句不妥當(dāng)。一是唯一有資格開口的賀春秋就靜靜站在那里。二是他們此刻無論做什么,哪怕就站在這里什么都不做,都確如賀修筠所說正在阻撓婚禮。一時不待謝殷發(fā)話,所有人都訕訕讓開一條道,謝殷亦只淡淡道:“婚禮為重,其余日后再提?!?/br>眾人甫一讓路,新娘已當(dāng)先朝里間主樓行去。腳步如風(fēng),紅衣獵獵,竟似一副睥睨萬分、不將場間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樣。同樣著一身紅衣的謝郁行在她身側(cè),卻生生被襯得黯淡不少。今日關(guān)于賀修筠的一切都不符合規(guī)矩極了。可少部分留在原地的人看一眼也仍未動的賀春秋,卻道:“當(dāng)真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賀小姐實有大家風(fēng)范?!?/br>不少人聞言偷偷翻個白眼。最后竟是瞿湘南、南宮秋陽等人留在了后頭。瞿穆北半是不耐半是不解瞪一眼瞿湘南:“你又在心里嘀咕些什么?”與南宮秋陽對視一眼,瞿湘南撓了撓頭:“總覺得……這位賀大小姐與當(dāng)日在關(guān)雎所見判若兩人?!?/br>*伯謹然與霍三通齊手拉開放置在主廳之中已久的一張巨大的紅綢布。綢布下物事隨即展露真容,竟是一塊鑲了金邊的牌匾,當(dāng)中“佳兒佳媳”四字筆走龍蛇,氣勢逼人,一看便知出自久居上位者的手筆。伯謹然朝謝殷拱手笑道:“謝樓主,圣上聽聞你家有喜事,御筆親提了這塊牌匾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