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0
精致,線條是幾分硬朗的沉毅,成熟之外英氣逼人。他周身氣質(zhì)一派冷然,內(nèi)里則掩著一股子悍勁。一雙狹長黑眸中充斥著令人心悸的平寂,宛若一個早已年過了半百的人。他邁開腳步,輕車熟路地走了進去。一樓放眼望去,盡是些色澤冰冷的立面,似乎將整個空間都彼此反射了起來,腳下是光可鑒物的瓷磚,自如為這空間添了光。設(shè)計出自一位歐洲知名的設(shè)計師。他剛進來不久,就有一位年輕女性走到了他面前。畢恭畢敬地對著他半鞠了個躬。隨后側(cè)身讓路,做出了請的姿勢:“您回來了,董事長等您有一段時間了?!?/br>“嗯?!彼c了點頭,簡單地應和了一聲。隨后便朝著那專門的通道電梯走去,女人跟在他身后一同走了進去。快速上升的電梯連停都沒有停一次,半分鐘的時間就將兩人送到了這座摩天大樓的頂層樓。他未曾有過半分的猶豫,電梯門一開便徑直地朝那“權(quán)力的中心”走去,里面的人此時正倚著靠椅休憩。那女人正想提醒一聲,卻被這眼前的男人抬手制止住了。她有些不解地抬頭看著對方俊逸的側(cè)臉,但對方只對著她擺了擺手。女人見狀,只好退出了這片沉默的空間。這么多年了,他的確是老了。頭上的鬢發(fā)大都已經(jīng)斑白,氣色似乎也大不如前,并且比以前更要需要休息。顯然這些年來未少心力交猝。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倚在權(quán)力交椅上的老男人,一向平寂的黑眸中竟是出現(xiàn)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殺意。但那僅僅出現(xiàn)了一瞬間,并且消失得很快,快得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父親?!彼Ь撮_口道:“我回來了?!?/br>老男人在聞言的瞬間就睜開了他的雙眼,興許是隨著年紀的增大。他那雙眸子正逐漸呈鐵灰色的方向演變,但也變得比過去更要令人心悸。他像是瞬間清醒過來的,卻又像從未休息過一樣。“那邊出什么事了?”老男人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間,左手的拇指上戴著一個款式大氣的扳指。那個扳指江有汜最熟悉。“稍微有一些麻煩,不過已經(jīng)解決了。”他說著,向前走了幾步。將那一直拿在手中的一份檔案放到了老男人的案頭上。老男人目光瞟了一眼檔案的封皮,倒也不拆開,只道:“做的很好,你的確是長大了。靳旻?!?/br>“……”面對父親的夸耀,他卻依舊不動如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他可要比誰都清楚,剛才那一場戲不過是試探他罷了。盡管這樣的試探這些年來,未曾中斷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br>“等一下?!苯蚪凶×苏x開的他,說出了一句足以讓他動容的話:“你過陣子回國一趟吧,環(huán)豪那邊欠的錢,既然還不起,就準備一下資轉(zhuǎn)股吧?!?/br>“知道了?!彼卮鸬?,依舊是一副不食煙火的語氣。盡管他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回過中國了。老實說,他并不抱有期待,因為心底的慌亂在聽到那些話的瞬間已經(jīng)把他的腦子給填滿。這些年來他未曾有過一星半點關(guān)于國內(nèi)的消息,靳向不會主動告訴他,他自然不該主動去問。他如今下的決定,只怕是要自己去了解。這么多年過去了,誰知道那天下成了何副模樣?江有汜心底那塊被藏著好久好久的柔軟,似乎是在瞬間被觸碰了一下。他這些年來的死里逃生與隱忍都是為了什么,不就是為了能夠在見到他嗎?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得他嗎?會原諒他突然的消失嗎?會原諒他這么多年的消失嗎?他心里可一點底都沒有。其實江有汜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那一點。因為他一直覺得,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可是在一周后,他的心卻突然像被剜去了一塊,血淋淋的疼痛讓他喘不過氣來。那種感覺真是可怕,明明這么多年來,全靠著那樣一個念想支撐著你生里來死里去,可到頭來,原來支撐著你的念想,真的只剩下一個念想了。沉入江死了,都死了有七年了。可江有汜卻在七年的時候才知道。第108章107.江有汜是見到了余年才知道的,他時隔了七八年之久。終于也見到了這位老友,可是歲月都把他們雕刻得幾乎認不出對方來。余年再見到江有汜重新站在他面前的剎那,竟是沒有認出來那是誰……可是在認出的瞬間,卻又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男人之間的久別重逢,其實不需多少的言語,更不需要眼淚,他們需要的是酒。他們一邊喝著酒,一邊相互訴說著這些年來的種種經(jīng)歷。余年喝了很多,他在這老友面前,就像是有著無窮盡的憂愁一般。他似乎沒有變多少,但是江有汜的確與過去不一樣了。他不像是以前那個隨意就能與你開玩笑的人了,他也不再是過去那個意氣風發(fā)的青年。他像是變了一個人……就好像變成了過去的沉入江。余年喝到最后的時候已經(jīng)完全醉了,但江有汜卻依舊清醒著。余年終于肯告訴他沉入江的事情了——在這之前他總是繞著圈子回避問題。余年抓著他的手,哭得眼淚直流。江有汜心底的不安,卻也在余年說出那句話的瞬間全部破碎了。碎成了難以置信的震驚,碎成了錐心的疼痛。“入江沒了?!庇嗄曜眭铬傅乜拗?,“怪我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入江就不會死了,你說死的要是我該多好。”“……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江有汜強忍著心間的酸楚,他狠狠地灌了自己一瓶酒,原本還想要保持的冷靜在這一刻全部煙消云散。可余年早就喝醉,他除了不停地念叨“都怪我,都怪我??!”和流淚之外,便無了其他的言語。江有汜知道這個時候沒辦法從他的身上再得到更多的信息,見他已經(jīng)醉得完全沒了自主意識。他只能帶著他回去,太久不回上海這個地方。他幾乎將很多東西都忘了,他忘了這條路要怎么走,那條路要怎么繞才快。因為上海的街道也一樣變了,變得讓這些外出多年的游子再也沒法再說句熟悉。這初春的夜,還帶著一絲絲的涼意。江有汜最后只能帶著余年去酒店,單獨為他開了一個房間后就先離開了。他想知道很多事情,但他總要確保這些消息的獲取不在靳向的監(jiān)視范圍之內(nèi)。他其實,更想見江靖文一面。江靖文這些年對旻陽的針對,還有對環(huán)豪的攻擊他是完全清楚的。他也是直到了這一刻,才明白她為何會有那樣的……可以算是沖動的舉動。她一定是知道著些什么,想要見江靖文,就必須要躲在靳向的監(jiān)控范圍之外。上海外灘的景色其實十八年如一日,它完全可以是每一個時代繁華的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