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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床板的縫隙不停往地上滴落的大量紅色液體,周毅這才明白剛才的滴水聲是怎么一回事兒。更加詭異的是整個寢室到處都是血,包括跑到網(wǎng)吧去包夜的兩個室友的床都被染指了,唯有周毅鋪位這邊,好像有一個蓋子硬是阻隔了血液。除了周毅剛才去開燈,手指上沾了點血,沒有一滴血沾染到周毅這邊!周毅心底微沉,他穿上衣服,下床。他們學校寢室的床是床、衣柜和書桌組合式的那種,床在上面,下邊是書桌和衣柜,比床窄些,所以周毅的床下有條難得的干凈沒有血跡的小窄道。他順著這條小窄道走到門口,把門邊的掃把給拆了,手里拿著根棍子,下面的拖把被周毅扔到了角落,然后他找了個干凈的凳子挪到靠近菏澤的鋪旁邊,然后長腿一跨,站在上面,拿著晾衣竿把被子掀開……默默地看了一眼,周毅淡定的又用晾衣竿把被子蓋回去,結(jié)果手上力道沒控制好,一個圓鼓鼓的東西從被子里面滾出來。“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混合著拍打液體的聲音,緊接著又“吧嗒吧嗒”像顆乒乓球似的彈了好幾下,悠悠繞著周毅滴溜溜轉(zhuǎn)了小半圈,最后穩(wěn)穩(wěn)落落地停住。周毅:“……”為什么他覺得那個東西很眼熟?看著那顆在地上滾得鮮血淋漓的東西,周毅勉強認出來那是顆眼球,而且,周毅想起來剛才他在枕邊胡亂摸到的東西,似乎好像真的有那么點相似。周毅捏著棍子的手不禁用力,他面無表情地又看了眼地上的眼球,很快又收回去。他……不想看到這東西。眼睛四處掃了掃,最后在之前拆掃把的地方看到了垃圾鏟的一個小角,或許是覺得自己的兄弟(掃把)死狀凄慘,垃圾鏟倒在地上縮在那角落里,似乎在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注意還真的不易發(fā)現(xiàn),周毅毫無壓力的把垃圾鏟上面的棍子也卸下來,用兩根棍子當筷子使用,把眼球夾起來,塞進菏澤的被單里。將這雙超級大的筷子扔到拆卸后的那一堆,周毅回床上,摸出手機——“滴(1)、滴(1)、滴(0)”,電話打通了好一會兒才接通,估計值班的也睡著了。“鈴鈴鈴鈴鈴鈴——”張亮從辦公桌上爬起來,用手背揉了揉眼角,心想大半夜的又是哪家遭賊了?“喂,您好,這里是……”張亮接起電話,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電話對面?zhèn)鱽硪粋€說話沒有起伏、像在讀報紙一樣沒有感情的男音。“C城11區(qū)XXXXXXX大學男生E棟宿舍320發(fā)生命案,不暈血的來。”所以不暈血是什么鬼?!暈血還當個毛線警察?。?/br>張亮還沉浸在這好聽的男音中,可惜了這聲音,太陰冷……等等!“命案?!”張亮激動的叫起來,一頭撞到辦公桌上的臺燈,他捂著腦袋,無聲地齜牙。不過也不能說是激動,只是意想不到,報案者說的好像還是個學校?“等等,請你重復(fù)一下地點?!?/br>周毅隔著電話似乎還聽到對面撞到什么東西的聲音,他不厭其煩的重復(fù)一遍:“C城11區(qū)XXXXXXX大學男生E棟宿舍320發(fā)生命案?!庇X得自己一口氣說了挺多話,有點渴,他順手從收納盒里拿了瓶果汁,擰開,面不改色的將里面紅色的果蔬飲料喝下去,視整個寢室的血色暴力于無物,忽然想起什么,周毅好心提醒道,“別鳴笛?!?/br>掛掉電話,周毅百般無聊之下,翻了翻手機,然后——打開俄羅斯方塊,認真地打發(fā)著時間。當張亮帶人連忙駕車趕來時,還沒進去就能聞到一股血腥味,320的寢室門沒有鎖上,輕輕一推就開了。里面開著燈,鮮血淋漓展露無疑,寢室里的涓涓血流多得讓人心驚!跟著跑上來的這棟寢室管理員是個大媽,看到這幅光景早已經(jīng)忍不住嚇暈了。雖然無奈,但也只好讓一個下屬把大媽帶去休息,只是在看到還在床上玩手機的周毅時,張亮表示他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在這種地方,是個正常人不被嚇死就不錯了!居然還在玩兒手機?!“你好,我是警察,這是我的證件?!睆埩燎昧饲瞄T以示自己的存在,“剛剛接到報案……”沒等他說完,周毅只抬了抬下巴,冷聲說道:“那邊?!?/br>旁邊跟來的法醫(yī)和警員自覺過去,那名叫張亮的警察則一直看著周毅不語。周毅的頭發(fā)有點長,這樣自下而上地看,張亮能清晰地看到周毅完整的臉,這是一張很俊朗的臉,好看得別有一番韻味,更特別的是他的眼睛是像小孩子那樣純黑的。“閉眼。”周毅倏地抬起頭,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站在門口的警察。這個人眼睛有問題,周毅這么想。他又低下頭,手指在按鍵上靈活的翻動著。“抱歉?!睆埩羷e開眼,心想他眼神應(yīng)該不太明顯才對,張亮訕訕笑道,“咳!是這樣的,同學,我想問你些問題,希望你能配合?!?/br>手一頓,周毅眨了眨眼,將手機關(guān)了,自覺下床到門外,“問?!?/br>“……”張亮傻站著好久,醒悟過來后,麻利地掏出記事本和簽字筆,“請問你的名字是?”周毅:“周毅?!?/br>張亮:“哪個‘毅’?”周毅:“沉毅。”張亮:“呃……發(fā)現(xiàn)死者的時間?”周毅:“凌晨四點后?!?/br>張亮:“你和死者的關(guān)系是……?”周毅:“室友?!?/br>張亮:“只有你一個人發(fā)現(xiàn)死者?”周毅:“恩?!?/br>張亮:“……”周毅:“……”……問完話后,張亮只得感嘆這位叫周毅的同學是個……咳!極品。為什么說是極品呢?因為他打電話報警的原因是——給輔導(dǎo)員打電話?沒有。通知其他室友了嗎?沒號。呵呵,可以發(fā)扣扣嘛?沒有。呃,微信呢?不會。最后總算還記得警方的報警電話是妖妖靈,所以他毅然打電話決定報警。張亮收好記事本,然后看著跑到走廊去的幾個狼狽的身影,心想估計今天伙食都能省了吧?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他應(yīng)該聽周毅的建議,新人,還是不太行吶。直到張亮過去,近距離看到死者的尸體后,張亮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好容易把喉嚨底的惡心感忍住了,眼觀鼻鼻觀心,不著痕跡地退回門口。周毅注意到張亮的動作,也沒表現(xiàn)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