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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贝葍狐c(diǎn)頭。 “那日皇爺爺帶你登上午門城樓,你喜歡嗎?” “喜歡?!贝葍涸俅吸c(diǎn)頭。 “皇爺爺若是日后叫你一直都住這里,讓你再登城樓,但有一條,你在旁人面前,爹爹不能叫爹爹,娘親也不能叫娘親,你愿不愿意?” 慈兒正在擺著棋子,停了下來,抬起頭,困惑地道:“慈兒為何不能叫爹爹和娘親?” “爹爹和娘親還是你的,只是不在旁人面前叫而已?!?/br> 慈兒搖頭:“不要。我要叫爹爹和娘親!爹爹和娘親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皇帝沉默了片刻,問道:“慈兒,方才那些話,可是你爹娘教過你的?” 慈兒再次搖頭:“我自己想的。方才我娘說,皇爺爺要是問我事情,我怎么想的,就和皇爺爺怎么說?!?/br> “皇爺爺,你不高興了嗎?”他有點(diǎn)擔(dān)心地看著自己的祖父。 皇帝微微一笑:“皇爺爺高興。” 慈兒手里抓著棋子,微微歪著腦袋,盯著對面的皇帝。 皇帝揚(yáng)了揚(yáng)兩道和裴右安極其相似的劍眉:“慈兒又這么看皇爺爺做什么?” “皇爺爺,你是壞人嗎?”慈兒小聲地問。 皇帝一怔,想了下,笑道:“慈兒為何如此發(fā)問?” “我爹爹是好人。慈兒那天偷偷聽到了我爹娘說話,爹爹好像不喜歡皇爺爺……” 皇帝望著對面那雙凝視著自己的純凈眼睛,哈哈大笑起來,將孫子隔著小桌,抱到了自己的懷里。 “慈兒說說看,你喜不喜歡皇爺爺?” “慈兒喜歡皇爺爺,可是爹爹卻不喜歡……” 皇帝望著懷中那個露出苦惱神色的孩子,將他慢慢地抱緊,出神了片刻,道:“皇爺爺這一輩子,對不起很多人,不是個好人。但皇爺爺會努力做一個好皇帝。慈兒要一直喜歡皇爺爺,好不好?” “好!”慈兒點(diǎn)頭,神色鄭重。 皇帝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第108章 昭平六年春,為謀河套,在時隔三十年后,北方胡人集結(jié)了三十萬騎兵,再次洶洶南下。 隴右節(jié)度使裴右安封定北大將軍,領(lǐng)燕、云、甘等十?dāng)?shù)州經(jīng)略之職,統(tǒng)領(lǐng)朝廷軍馬,北上迎敵。 就在北方邊境狼煙再起之時,四月,宗室昌樂王稱自己尋回了少帝蕭彧,借蕭列不還位于正統(tǒng)為由,在封地東昌府起兵造反,暗中派人突襲庚州,攻破守衛(wèi),將已被囚禁了數(shù)年的廢太子蕭胤棠解出,遂打著正王道的聯(lián)合口號,號稱集結(jié)了十萬人馬,略東昌,占濟(jì)南,起初聲勢浩大,整個山東人人自危,半年后,至這一年的秋,領(lǐng)兵出山東之時,遭遇了劉九韶的強(qiáng)力狙擊。 昌樂王大敗,倉皇退回到了東昌府的堂邑,隨后,城池被包圍。 昌樂王負(fù)隅頑抗之時,被蕭胤棠趁亂誅殺,蕭胤棠一并殺死了昌樂王的幾個兒子和兄弟,連同那個被推為少帝的假蕭彧,高挑十幾個人頭在堂邑的城頭,稱自己自始至終無意造反,先前只是被昌樂王從祖地挾持到了此處,迫不得已,如今趁機(jī)誅殺逆首和那冒充少帝的假蕭彧,希皇帝明察,赦免其罪。 劉九韶一邊繼續(xù)圍城,一邊派人將蕭胤棠的陳情書火速遞送到了京城。 那封陳情書送到皇宮御書房時,皇帝結(jié)束了這日早朝,才回來不久,正和慈兒在下著棋。 早朝之時,朝臣議論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北方關(guān)外的戰(zhàn)事進(jìn)展。在和胡人陸續(xù)相持大半年后,十幾天前,裴右安領(lǐng)軍,擺陣于劍門關(guān)外,大破胡騎,胡人往西北逃去。為不給對方以重整旗鼓的喘息機(jī)會,裴右安乘勝追擊,圖破王庭,以絕后患。戰(zhàn)事進(jìn)入了關(guān)鍵的時期。 另個消息,則是劉九韶圍困住了昌樂王、廢太子和那個假冒的少帝,如今就等甕中捉鱉了。 兩個都是好消息,不但朝臣喜笑顏開,皇帝的心情,也難得有些輕松,回到御書房,處理了些奏折,叫李元貴去喚慈兒。 慈兒被崔銀水帶來,爺孫倆便又開始下棋。 這大半年間,皇帝未帶慈兒拜祭太廟,但也沒有放嘉芙和慈兒出宮。大臣們原本以為皇帝要立那孩子為皇太孫,等了大半年也不見有后續(xù)。起先因外憂內(nèi)患,無心于此,最近,局勢漸漸明朗,大臣們放下了心,便又關(guān)注起了此事,開始有人上折,委婉試探立嗣之事,但無論大臣們怎么試探,皇帝皆三緘其口,既不否認(rèn),也不點(diǎn)頭,大臣們素來又憚于皇帝積威,故也不敢有越格之舉,事情便這么拖了下來。 西苑如今是慈兒的生活場所。有太液池,有天鵝房、虎房,內(nèi)中豢養(yǎng)諸多珍奇異獸。慈兒便跟著嘉芙,每天早上完成父親交待的文武功課,雷打不動,剩余時間,或伴著母親,或游戲,或被皇帝召去伴于膝下——皇帝常召慈兒下棋,以此解乏,轉(zhuǎn)眼也快四周歲了。 下著棋時,皇帝說了句他爹年底前應(yīng)當(dāng)能回,慈兒雙眼發(fā)亮,欣喜萬分,皇帝起先亦撫須而笑,漸漸仿佛想到了什么,望著對面歡天喜地的孫兒,目光漸漸沉凝了下來,這時李元貴入內(nèi),送來了劉九韶發(fā)自東昌府的捷報。 皇帝一目十行,看完了劉九韶所奏的蕭胤棠殺死昌樂王以及假冒少帝等人的奏報,冷冷道:“他當(dāng)朕不知?章家人和逆王早暗中勾結(jié)。他弒父在先,喪心病狂,如今又伙同逆王謀逆造反。他這是走投無路了?!?/br> “萬歲,劉大人一道送來另封奏報,道是廢太子的陳情告罪書……” 李元貴又呈上了另道以火漆密封的密信,小心地看著皇帝。 皇帝瞥了眼密信,臉色極是難看,半晌,終還是接了過來,拆開,抽出內(nèi)中信筏,掃了一眼,臉色大變,定定地盯著那信,突然雙眼一閉,“咕咚”一聲,整個人一頭從榻上栽了下去。 李元貴大驚失色,急呼太醫(yī),自己和近旁宮人將皇帝抬上榻,急掐人中,皇帝卻雙目緊閉,毫無反應(yīng)。慈兒方才手里拿了棋子,正等著皇爺爺回身繼續(xù)和自己下棋,突見他不好,嚇的撲了上去,叫著“皇爺爺”。李元貴忙叫崔銀水將慈兒先送回去,留意到那張還被皇帝死死捏在手中信紙,抽了出來,飛快瞥了一眼,亦是大驚失色,立刻將信紙藏入懷中。 兒子被皇帝接走后,嘉芙在房里做著針線,還沒多久,忽見崔銀水送了他回來。慈兒面帶淚痕,撲到了她懷里,傷心抹淚:“娘,方才皇爺爺和我下棋,看了封信,忽然就不好了,一頭摔了下去……” 嘉芙吃了一驚,問崔銀水,這才知道皇帝方才似是收到了個關(guān)于東昌府叛亂的最新消息,人就不好了,暈厥了過去,至于到底是什么消息,崔銀水也是不知。 嘉芙抱了兒子入內(nèi),安撫下了他。因自己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