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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怎么說?”唐毅不由得緊張起來,那可是未來的丈母娘啊,要是不好伺候,倒霉的可是他啊,唐毅的小心臟不行不行的。 “丈夫和兒子相繼考中進士,陳夫人卻說‘老來疾病,都是壯時招的,衰后罪孽,都是盛時造的。’王家雖然興旺,但總有衰敗的時候,她還說女兒不要嫁給大富大貴的人家,只要人品好,老實憨厚,耕讀之家,哪怕笨一點也好?!?/br> 說著,曹大章呲著牙一笑,“唐兄要是有心思,少不得要先把自己變笨了才行??!” 去,那么冰雪聰明的一個人,要是嫁給笨蛋,那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呢。不就是一個陳夫人嗎,我唐毅肯定有辦法擺平! 曹大章嘿嘿直笑,心說早晚有你碰一鼻子灰的時候。 …… 天光漸漸放亮,一夜的亂象也過去了,王紹周和沈林手拉著手,平安回來。多少大人都受傷了,兩個孩子能毫發(fā)無傷,之上身上滿是塵土,實在是不容易。 一問之下才知道,人群亂起來,王紹周就嚇傻了,偏偏王世懋又去搶救meimei,把他扔下來,幸好沈林挨著他。拉起王紹周就跑。他們兩個人小力薄,要是被人群撞上,下場肯定很慘。沈林四處焦急地看著,正好墻角有一處干涸的水溝。他帶著王紹周,爬過水溝,在墻角躲了大半夜,總算僥幸逃生?;貋碇?,小胖子緊緊拉著沈林的手,寸步不離,光榮地承擔(dān)起小弟的小弟的身份。 …… 日上三竿,又有人前來,唐順之臉黑如鐵,進了院子,就怒罵道:“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荊川先生,這是怎么回事?”唐秀才吃驚地問道。 唐順之狠狠一跺腳:“去城隍廟看看,尸體遍地,傷者無數(shù),昨天一場大亂,被踩死踩傷的百姓有七百多人,其中兩百多人斃命,還燒了上百間房屋,數(shù)百人無家可歸,流落街頭。他陳夢鶴究竟是怎么當(dāng)官的?對了,還有你這個師爺,就不知道提點一下嗎?” 唐秀才被說得老臉通紅,他的一顆心都在兒子身上,只要唐毅平安,便是晴天。但如此驚人的損失還讓唐秀才吃驚非小。 “怎么會這樣,莫非真的有倭寇殺來?” “我也不知,大明朝的官吏算是廢了!”唐順之搖著頭嘆息。 第81章 唐毅的猜測 正月十四晚,數(shù)千倭寇奇襲寶山千戶所,斬殺明軍三百有余,搶掠無算。 隨即渡江,攻擊吳淞江千戶所,所幸守軍奮死抵抗,倭寇沒有得手,轉(zhuǎn)而深入內(nèi)地,在正月十五上午,殺到嘉定縣。軍民百姓都在準(zhǔn)備過節(jié),疏于防備,被倭寇沖進城池,殺戮百姓上千人,焚毀房屋無數(shù),搶走糧食一萬八千石,并且掠走百姓三千余人。 倭寇首領(lǐng)又分遣人馬四處搶掠,擴大戰(zhàn)果,其中一支倭寇殺到了距離太倉不足五里退去,險些殺入城池…… 各種消息越來越多,唐毅終于弄清楚了情況,原來倭寇進犯的時候,有些山賊草寇喬裝改扮,混入了太倉,趁著燈會作亂,渾水摸魚。 唐毅還在猜燈謎的時候,人群就已經(jīng)亂起來了,不少人一邊放火,一邊大喊,說是倭寇來了。人群混亂,周巡還以為是倭寇真正殺來了,急忙告訴陳夢鶴,并且保護大老爺離開??伤恢?,當(dāng)頭的一跑,大家就更沒有主心骨了,士子爭相逃命,家丁又來搶救主人,互相沖撞踩踏,弄得里外大亂,不可收拾。 “無能,飯桶,身為父母官,遇事如此慌亂,如何能承擔(dān)大任,陳子羽該殺!”唐順之直接給陳夢鶴判了死刑。 唐毅倒是不這么看,陳夢鶴的確處置不當(dāng),可這種大型集會本就容易出問題。而陳夢鶴撤離之后,迅速調(diào)兵,關(guān)閉城門,嚴(yán)防死守,沒有給倭寇進犯的機會。一夜之間,就平息了亂局,論起來還算補救得力。 “先生,如果陳大人都該殺,晚生以為南直隸的官可要人頭滾滾了!” “那又如何!”唐順之冷哼一聲,怒斥道:“寶山千戶所和吳淞江千戶所,還有嘉定知縣朱志良丟城失地,還不該砍頭嗎?其余諸如知府,巡撫,沿江的水師,這些人都是瞎子嗎,倭寇大舉進犯,他們竟然事先毫無覺察,偌大的東南讓倭寇如入無人之境,任意殺戮搶掠,百姓無辜受難,難道不該有人出來受責(zé)嗎?” 唐順之連珠炮一般的發(fā)問,弄得唐毅一陣語塞,的確大明的防御體系漏洞太多,倭寇鬧得這么厲害,還應(yīng)變無方,早就該徹底換血了。 只是再飯桶也不至于如此,唐毅心中升起一絲絲的懷疑。 “先生,恕晚生直言,我懷疑這里面有勾結(jié)?!卑凑仗埔愕墓浪?,應(yīng)該是有人配合倭寇,要不然不會抓住元宵佳節(jié),防備最松懈的時候下手。 唐順之倒是看得比唐毅更遠(yuǎn),他擔(dān)心的是從此之后,倭患就要愈演愈烈,一發(fā)不可收拾了,他冷著臉說道:“我早就知道,所謂倭寇,多半都是大明海商頭子,改頭換面,下海為盜,說起來追根溯源,都怪廢除市舶司!” 提到市舶司,就不得不說起富有大明特色的海禁政策。 歷朝歷代以來,中華上國都是不禁海的,而且還是海上的強國,貿(mào)易繁榮,帶來大量的收入,維系中原的繁榮富庶。唯獨苦孩子出身的朱元璋,對待海洋,對待海上貿(mào)易,有著本能的拒絕。加上他所處的時代正好經(jīng)過殘酷的戰(zhàn)爭,商業(yè)活動降到了最低點,禁海的害處還沒有多大。 要命的是他把禁海寫進了大明律,變成了不可動搖的祖制,歷代皇帝雖然時寬時嚴(yán),但是沒有人敢公然開海。 到了嘉靖二年,發(fā)生了著名的爭貢事件,簡單地說就是兩伙日本使者都來大明進貢,想要討得天朝賞賜,互相都說對方是假的,結(jié)果兩個倒霉孩子自己打起來,又四處搶掠,殺死了大明的官員和將士。 按照常理,這種事情理應(yīng)明辨真?zhèn)?,然后向日本興師問罪,這才是天朝該有的氣度??墒钱?dāng)時任給事中的夏言,也就是后來被嚴(yán)嵩陷害致死的夏首輔,竟然上書,認(rèn)為倭患起于市舶司,年輕的嘉靖皇帝同樣荒唐地采納了建議,廢除了寧波,泉州,廣州三處市舶司,開始嚴(yán)厲的海禁政策。 這種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的做法根本制止不了倭寇,正常的貿(mào)易途徑被切斷了,那就走私。好巧不巧,西方開啟了大航海時代,整船整船的美洲白銀運到了東方,想要換成絲綢,茶葉,瓷器,運回西方。 面對強勁的市場需求,海禁政策就仿佛和自然規(guī)律在對抗一樣,失敗是注定的。 海商們雇傭打手,組建船隊,進行瘋狂走私,隨著實力越來越龐大,他們之中的一些不滿足于正常的商貿(mào),就開始搶掠,做無本生意。 更為湊巧的是日本處于戰(zhàn)國時代,混亂不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