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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臻松了一口氣,靠在座椅上,問道:“到底是誰瘋了?”祁則晟問道:“為什么?季微白哪里好,值得你為他這么拼?”“微白可能有很多毛病,但他起碼是個正常人。丫的你就是你個瘋子!誰會愿意跟個瘋子在一起?。俊鳖櫿橐贿呎f著,一邊試圖去開車門:“打開車門,讓我下去!”祁則晟說道:“我是瘋子,難道你就不瘋嗎?。咳~書,看看你的手!誰會在這種情況下這么果斷地破窗求生……正常人都是會妥協(xié)的!你妥協(xié)一下會死?。。俊?/br>顧臻便開口說道:“有些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妥協(xié)的。”祁則晟看著他,說道:“季微白是你認為不可妥協(xié)的內容?葉書,你確定這么做有價值?季微白根本不會明白這些的——你以為他待你不同常人了?你錯了,哪怕不是你,而是像白莎莎王雨薇那樣的蠢貨,他要是覺得愛上了,他也不會覺得她們和你有什么不同的?!?/br>顧臻回答道:“那是他的優(yōu)點。溫柔善良,喜歡一個人就全心全意。祁則晟,你對誰都不真心,自然不會知道真誠的可貴?!?/br>祁則晟說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真心?”他緊盯著顧臻。結果就見顧臻蒼白著一張臉,雙眼空茫,身體似乎搖晃了一下。顧臻的血抑制不住地往外滲透,對話的這段時間已經(jīng)浸透了衣擺和褲子。祁則晟情緒激動,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半身血淋淋了。祁則晟這才著急起來,說道:“怎么這么多血?你傷口這么嚴重怎么不說一聲……”他四下環(huán)顧,最后拉下領帶給顧臻簡單包扎了一下,就開車急匆匆地去了醫(yī)院。顧臻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了季微白,所以并不知道兩人之間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不過他倒是知道季微白那時候應該和祁則晟打了一架……雖然那時季微白還不是很清楚祁則晟一直在試圖撬墻角。不過從季微白的話里,他多少卻是知道了,季微白做夢的時候確實沒有服用Dr.唯心主義。所以他反而奇怪了,對方到底是如何會夢見前世的事情的。跟本人的意愿有關嗎?顧臻對自然夢見的研究有限,雖然因為Dr.唯心主義涉及到了夢境和大腦深層意識的神秘性,所以研究所確實開始對這方面進行研究,但是因為碧緣目前的主要研究方向不是這個,投入的人力物力有限,所以這部分的收獲暫時還不多。至于停止服用Dr.唯心主義之后是否還會夢見某些特殊的情況……那更是根本研究不到的內容,畢竟對于“特殊夢境”的觀察模板太少。顧臻開口對季微白說道:“那不是夢?!?/br>季微白頓時驚異地看著他。顧臻說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敘述這個問題,但那確實不是夢……至少不僅僅只是夢而已?!?/br>顧臻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季微白,我們來做個交易吧?!?/br>季微白問道:“……什么交易?”“我待會兒給點東西吃,吃完了你躺下睡一會兒?!鳖櫿檎Z氣平穩(wěn)無波,嘗試著盡量不泄露出自身情緒地平靜說道,“睡醒之后,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我。這樣你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而我也能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br>季微白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其實我有點不明白你想做什么……不過,好?!?/br>顧臻點了點頭,走到一側的開放廚房,從保溫柜拿了點心。季微白本來還以為對方會拿出藥片什么的,結果沒想到卻是一盅甜點。他問道:“這就是你要我吃的東西?”顧臻解釋道:“用草藥作為原材料制作成的,本質和Dr.唯心主義是同類產品,只不過是效力更強的藥膳?!?/br>季微白點了點頭,便拿著小勺子嘗了一口。……很好吃。一點也不像藥膳。可惜雖然味道很好,但是季微白肚子里裝著很重的心事,卻多少有點食不知味。吃完之后,他其實沒什么困意,尤其是顧臻一直坐在一邊,季微白太過緊張,完全睡不著。顧臻便讓他先回家里睡一覺,之后醒了再過來找他。季微白便下了樓,回了自己的公寓。這回他倒是很快就睡著了。然后他做了一個夢。夢境把時間拉得無限漫長,季微白醒來之后覺得自己簡直如同過了一生。淚流滿面。季微白從前從來不知道,只是從心底里面深愛著一個人,卻會需要為此而與全世界為敵。這好像一個最浪漫的童話,故事里往往充斥著這樣的情節(jié)——因為愛一個人,所以哪怕所有人都不贊同不認可,也要一往無前,抗爭到底。可是真正當它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的時候,這樣的愛情帶來的往往是比正常更沉重,更窒息,更令人疲憊的壓力。無論是季父季母、葉安或兩人各自又或者共同的朋友,幾乎沒有人認同季微白和顧臻之間的關系。在季微白看來,顧臻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季父總是要用最深的惡意去揣測顧臻,把屬于白莎莎的那些屬于過往的錯誤硬生生地轉移到顧臻身上……但無論如何,那是最愛護他的親人,季微白沒有辦法指責對方對于自己的關懷,哪怕這種“關懷”在用惡意攻擊顧臻的時候,也最大程度地傷害著他自己。對于季微白來說,貶低和侮辱顧臻,比直接辱罵他還難以忍受。他總想著努力在顧臻和父母之間進行調和,讓他們能夠慢慢彼此諒解,因為無論哪一方對他來說都是不可失去的人。強行與之割裂,對他來說比死還令他痛苦。但是結果卻是那根弦越繃越緊,越繃越緊。那繃緊的弦線令他心驚膽戰(zhàn),生怕突然有一天就會斷裂開來。很多次他都希望顧臻能夠直接地沖他發(fā)火,直接把心里的真實想法對自己吼出來。哪怕憤恨痛苦,但是只要說出來了,發(fā)泄出來了,季微白就會覺得放松許多。可是顧臻始終沒有。他一直在忍耐。葉安說:“季微白,我哥在你身邊除了侮辱和傷害,就什么也沒有得到過,你知道嗎?”而就連季微白一向關系良好的另一位董事也說:“季總,像葉總這樣的人物,您要是真的尊重他,當他是朋友,就不應該跟他維持目前的關系?!?/br>……幾乎所有人,都在逼迫他放手。可是季微白做不到。他有時候覺得可笑。周圍的人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他們,但是事實上卻吝于對他們的感情給予絲毫的支持。他跟父親吵過架,也差點和好幾位朋友鬧翻,后來他們都會有意識地避開這樣的話題,但是那中間的隔閡卻從未消失過。之后王雨薇步步緊逼,季微白雖然私下已經(jīng)跟顧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