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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最后還是活了下來。沈姝以為經(jīng)歷了這件事之后,他應(yīng)該就會格外的警惕起來,幕后指使的人就很難達(dá)成目的了。 然而這才過了小半個月的時(shí)間,就又出事了。雖然蕙姐兒沒有直接說謝長寧死了,但是從她的描述中來看,被利刃刺穿胸腔,即便沒有直接傷到心臟,可是當(dāng)時(shí)的情況根本來不及送醫(yī),也基本相當(dāng)于是被判了死刑。再說得直觀點(diǎn)就是,若是他沒死的話,周姨娘怎么敢把兩個孩子從船上推下來? 沈姝看著伏在她身邊哭累了沉沉睡去的兩個孩子,心情前所未有的復(fù)雜。 周姨娘敢把人推下船,就是篤定了他們落水后肯定活不成。如果蕙姐兒跟禎哥兒回去了,能順利指認(rèn)周姨娘還好,若是不能,就會面臨著被一條毒蛇盯上并且隨時(shí)準(zhǔn)備咬一口的境地。沒有了謝長寧這棵大樹的庇護(hù),大宅門里爾虞我詐,想對付她們姐弟兩人的或許還不止一個周姨娘,她們?nèi)绾螒?yīng)付得過來? 沈姝想得入了神,忽然感覺到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回過神來看是崔奕璟,他臉上帶著憂心,“阿姐,弟弟,哭?!?/br> 相處久了,有些話即使他說得不太清楚,沈姝也能大致猜得出是什么意思。他這會兒這么問,應(yīng)該是想問蕙姐兒跟禎哥兒為什么會哭。 沈姝無法像他解釋她們是因?yàn)橹x長寧死了所以難過,因?yàn)樗欢裁词撬?,郁硯秋走了三年,如今再提起這個人,他都已經(jīng)記不清了,于是只能簡單說成是因?yàn)楦赣H不要她們了,她們難過,所以哭。 崔奕璟似乎聽懂了,忽然緊緊抓住沈姝的手,緊張道,“我乖,母親不走!” 沈姝摸摸他的頭,“我不會不要你的,無論如何也不會?!?/br> 中午的時(shí)候,船在江州府境內(nèi)梧桐縣的碼頭上停下了。是沈姝要求的,因?yàn)樗恢擂ソ銉河惺裁创蛩?,不宜走得太遠(yuǎn)。 昨天的大雨過后,明媚的陽光重新撒滿大地,照在人身上只覺得暖洋洋的,河面上微風(fēng)陣陣,迎面吹拂而來。 兩個孩子差不多都是在午后醒來,醒來之后第一時(shí)間便要找沈姝。她那會兒正跟崔奕璟坐在船艙里,兩人都靠在窗邊,窗簾子卷起了一角,透過那一處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象。 碼頭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談笑聲議價(jià)聲遠(yuǎn)遠(yuǎn)的便聽得見。 “母親!”先醒來的是禎哥兒,睜開眼沒能在屋里找見沈姝,便慌亂的起身跑了出來,鞋襪都顧不得穿上。他步伐有些踉蹌的,一下子撲進(jìn)沈姝懷里,手緊緊的摟著她的腰,仿佛一旦放松就再也抓不到一般。 他雖然沒哭出聲來,沈姝卻能感覺得到guntang的淚水浸透夏日輕薄的衣衫,在肌膚上留下灼熱的感覺。她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安慰道,“禎哥兒別怕,都過去了?!笔堑?,都過去了,只是看不到未來的路而已。 一旁的崔奕璟學(xué)著她的樣子,也伸手去拍禎哥兒的背,笨拙道,“弟弟,不哭。”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蕙姐兒也醒了,出得門來后,卻并未去到沈姝身邊,而是就站在門邊,一手扶著門框,靜靜的看向窗邊。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姝無意間抬頭看見了她,愣了愣,道,“蕙姐兒什么時(shí)候醒的,怎么站在那里不過來?” 蕙姐兒與她對視片刻,便垂下了眼,回道,“才醒來?!币贿呎f著,慢慢走了過來,在旁邊坐下。相比于昨天的悲傷,她今天顯得太過平靜了,低垂著眉眼,也不說話,讓人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沉默片刻后,沈姝開口問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蕙姐兒聞言抬起頭來看向沈姝,那是探究的眼神,她不答反問,“母親怎么會在這里?之前分明有人說親眼看見你跟璟哥兒乘坐的馬車分明墜入了懸崖。” 在見到她們姐弟兩人的時(shí)候,沈姝就知道她必定要面對這個問題,而問題的答案她也想了許久,不過在回答之前,她更關(guān)系的是蕙姐兒透露出來的信息,“你說有人看見了,是誰?” “越東海,他的同伴們都叫他越東海?!鞭ソ銉嚎聪蛏蜴难凵窈鋈蛔兊娩J利,“母親認(rèn)識這個人嗎?” 這個答案在沈姝意料之中,可是她心中的驚訝卻并未因此減少,甚至又翻起了之前并未得到解開的疑惑。 越東海為什么會幫她?或者說他為什么會知道她心中所想,并且愿意幫她?想起這些問題,沈姝便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之前因?yàn)樘^離譜而被她否定了的猜想。 沈姝想得一時(shí)入了神,很快又會蕙姐兒的聲音拉回現(xiàn)實(shí),“母親,你認(rèn)識越東海,對吧?!币蓡柕恼Z句,從她嘴里說出來卻是肯定的語氣。 “算不上認(rèn)識,此前從未見過?!鄙蜴瓝u頭。 蕙姐兒聞言,忽然笑了起來,“母親覺得我會相信嗎?如果真的不認(rèn)識,他怎么會瞞下你們獲救的消息并且稱你們死了?當(dāng)然,這也不是絕對沒可能,不過一個完全不認(rèn)識的人忽然做出了這種事,原因怎么想都只可能是為利益所驅(qū)使,至于是誰指使他的,母親以為呢?” 這些話,完全是質(zhì)問的語氣。 蕙姐兒會有這樣的猜測,其實(shí)也是在情理之中,沈姝明白這一點(diǎn),所以并沒有多生氣,“所以你想說什么?” 蕙姐兒并未回答,又繼續(xù)問道,“母親知道我跟父親找了人,到懸崖下尋你跟璟哥兒尋了幾日嗎?” 沈姝點(diǎn)頭,“知道?!?/br> “那你為什么不出現(xiàn)?你知道我跟禎哥兒有多難過嗎?禎哥兒以為你死了,幾度哭得昏迷過去,而我,日夜都被愧疚與悔恨所折磨,因?yàn)槲矣X得是我害了你們。”蕙姐兒看向沈姝的眼神,滿是憤怒,“你明明沒事,明明知道我們在找你,卻躲著不出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母親,你知道婦道兩個字怎么寫嗎?”她質(zhì)問沈姝,卻又不等她回答,嘲諷道,“若不是為了尋你,我們本來可以更早啟程的,或許就不會遇見那伙人,父親也不會死。母親,都是因?yàn)槟?,父親他死了,你知道嗎?你這樣對得起他嗎?” 沈姝平靜的看著情緒激動的蕙姐兒,“你覺得我不守婦道,覺得是我害死你父親的,對嗎?” 蕙姐兒神色帶著怨恨,“難道不是嗎?不然你為什么要假死逃走?若不是因?yàn)閷つ愕⒄`了形成,父親也不會死!” 沈姝聽了,心底忽然就覺得有些悲傷,“我不知道你對守婦道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