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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朝那孩子露出笑容,向他招了招手。 慈兒便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面前那個身穿黃衣,腰束玉帶的人走了過去,停在距離他數(shù)步之外的地上,微微仰頭,和蕭列對望了片刻,遲疑了下,小聲問道:“你就是我的皇爺爺?”聲音稚嫩,猶帶奶音,神氣卻極鄭重。 蕭列聲音微微發(fā)顫:“你就是慈兒?” 慈兒點頭:“慈兒是我的小名。我大名叫裴翊淵?!S飛戾天,魚躍于淵’的翊淵?!?/br> 蕭列凝視著面前的這孩子,強忍住心中翻涌而起的無限激動,朝他走了過去,最后停在了他的跟前。 “裴翊淵,朕便是你的皇爺爺!” 蕭列彎腰,將那孩子一下抱起,高高地舉了起來。 嘉芙抬頭,看見兒子小小的身子,被皇帝高高地舉過頭頂,兒子發(fā)出快活的笑聲,笑聲如鈴,回蕩在這殿室四角,心中不禁愈發(fā)駭異。 她不禁想起上一次她和皇帝見面時的情景。那時她趕到京城求見皇帝,皇帝余怒未消,在她覲見之時,他還盤問自己具體都知道了些什么。 當時她應付過去。皇帝或許真的相信了,或許并不相信,心照不宣而已。 幾年過去了,那日李元貴來接她和慈兒,開口對慈兒說“皇爺爺”,便已令她吃驚,至此刻,皇帝竟當著她的面,自己直接就認下了慈兒,再沒有絲毫的遮掩之態(tài)。 他究竟想做什么? 仿佛覺察到了她的駭異,蕭列慢慢放下了慈兒,看向嘉芙,道:“你的壽禮,朕收到了。慈兒是朕的孫子,親孫子。你將他帶的很好,你起來吧。既來了,你安心留下便是?!彼f完,看向那孩子,面露笑容:“慈兒,皇爺爺帶你去皇爺爺那里玩,你去不去?” 慈兒待要點頭,卻又遲疑了下,轉頭看向嘉芙,跑了回來:“娘,皇爺爺要帶我去他那里玩,我能去嗎?” 嘉芙對上皇帝投向自己的兩道銳利目光,看向目光里含了期待的兒子,慢慢地點頭。 慈兒高興地轉頭,對著蕭列道:“皇爺爺,我娘準許了!” 他又轉頭望向嘉芙:“娘,我和皇爺爺玩好了,就回來陪你。” 他說完,仿佛想起了什么,飛快地跑了進去,手里抱著那只棋盒,跑了出來。 嘉芙目送蕭列牽了兒子的一只手,帶著蹦蹦跳跳的他出了殿門,身影漸漸地消失在了視線之中,不禁陷入怔忪。 …… 蕭列罷了早朝,牽慈兒來到御書房,屏退宮人。李元貴笑容滿面,親手送上龍眼、荔枝、桃仁、八寶糖、腌梅、棗栗等十二盤干果,蘋果、棠梨、葡萄等六盤鮮果,隨后退出,只祖孫二人相對。 蕭列招手,示意慈兒過來,見他抱著棋盒,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的臉,笑道:“慈兒這么看皇爺爺做什么?” 慈兒道:“我娘先前和我說,皇爺爺你和尋常人不一樣。皇爺爺你哪里不一樣了?” 蕭列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放聲大笑,將慈兒抱上自己平常起居的那張三面圍紫檀木邊螺鈿云龍插屏的長榻,笑道:“你娘說錯了!皇爺爺和尋常人并無兩樣。看不到慈兒,也會想念?!?/br> “那個沒有胡子的人還說,皇爺爺你生病了,才接慈兒和我娘來看你?;薁敔斈愕牟『昧藛幔俊?/br> 蕭列再次大笑,點頭:“皇爺爺看到慈兒,病就全都好了?!?/br> 慈兒露出歡喜之色。蕭列看向他懷里抱著的那只盒子,笑著問道:“慈兒抱了什么?” 慈兒忙將盒子放在榻上擺著的一張小桌上,小心翼翼地打開蓋子,拿出里面的一顆顆棋子,口中道:“這是爹爹送我的生日禮物,是我爹爹親手做的?;薁敔斈阆胂缕鍐幔磕阋遣粫?,慈兒教你?!?/br> “好,好!” 蕭列急忙點頭,跟著上了榻,盤膝坐在了慈兒對面。 慈兒將折疊的棋盤擺開,一枚一枚地擺好雙方棋子,一邊擺,一邊教著蕭列如何走法,神情嚴肅而認真。 蕭列凝視著對面那個忙忙碌碌的小人兒,欣慰之余,目中漸漸露出了一道猶如下了最后決心的決然目光。 “裴翊淵,再過三天,皇爺爺便要五十歲了,到時候,皇宮的午門之前,會有一場獻俘之禮。那些俘虜,都是戕害我大魏沿海百姓的倭寇,數(shù)十年來,他們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如今那些倭寇,皆被掃平蕩空,倭國使者誠惶誠恐,遞上罪書,皇爺爺?shù)綍r要在午門之前,下令將那些人全部斬首,揚我國威,祭我英魂。裴翊淵,你怕不怕?” 慈兒面龐漸漸漲紅,睜大一雙眼睛:“裴翊淵不怕!我爹爹在素葉城中,便殺了無數(shù)的壞人!裴翊淵也想早些長大,和我爹爹一起殺壞人!” “好!朕再問你,到時候,你愿不愿意陪皇爺爺一道登上午門,觀看這場大禮?” “裴翊淵愿意!” 慈兒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棋子,點頭說道。 蕭列再次哈哈大笑,笑聲震動殿瓦:“好!那皇爺爺就和你說定了,到時候,皇爺爺就帶你一道登上午門城樓,由你幫皇爺爺下令,殺盡那些膽敢犯我大魏的跳梁之輩!” 第105章 嘉芙已經三天沒有見到兒子的面了,人亦如同軟禁,出不了蕉園一步,雖然有宮人每天給她帶來慈兒的消息,說他和萬歲同吃同住,一切安好,但嘉芙還是焦急萬分,并非擔心兒子的安全,而是她不知道皇帝此舉,究竟是什么意圖。 終于,廿六萬壽日的前夜,李元貴親自來了,說是代皇帝傳話,明日,皇帝要帶慈兒同登午門城樓,一道現(xiàn)身于獻俘禮上,禮畢,便會將慈兒送回蕉園,叫嘉芙不必擔心。 嘉芙驚駭萬分,當場愣怔。 李元貴傳完話,便退了出去。 嘉芙盯著他漸漸離去的身影,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攔住了他:“李公公,我要見萬歲!” 李元貴躬身道:“夫人稍等,奴婢這就去給夫人傳話?!?/br> 御書房里,慈兒坐在一張?zhí)刂频母吣_椅上,蕭列站于他的身后,彎腰,手握著慈兒的手,慢慢地在一頁奏折面上,寫下了“朕已閱,照準”五個朱砂大字,隨即放下筆,端詳了下,撫須笑道:“此便為批閱奏折。若合意,便如此批復大臣,若不合意,寫上不合之言,發(fā)回六部各科命重制。慈兒可懂了?” 慈兒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慈兒可是困了?” 慈兒揉了揉眼睛:“皇爺爺,我想娘親了,我想回娘親那里。” 蕭列柔聲道:“慈兒今夜再在皇爺爺這里過一晚,待明日,獻俘之禮完畢,皇爺爺便送你回你娘親那里,可好?” 慈兒遲疑了下,終于點頭。 蕭列便牽了慈兒,正要親自帶他回寢宮,李元貴入內,附耳低聲說了句話,皇帝便召